誰知道,段譽手一甩,怒道:“滾,給我滾得遠遠的,別讓我看到你……”
炎淩宇說道:“唉,段譽,你真的醉了,明天還要去接旨呢,你怕你起不了床啊……”
段譽含糊地說道:“老子不稀罕你家的聖旨,去,派別家去!”
又下雪了。
凜冽的風,混合著大大的雪處,朝著亭子裏席卷而來,將段譽的聲音吹散。凍結。
那風,也吹到了剛剛斟滿的酒裏,那裏麵,半杯的酒,半杯的雪!
牆頭的梅花,怒放綻開,將絲絲的香氣,送入每個人的鼻端!
最是寒香牆角梅,淩風傲雪,獨自開!
冷風吹,梅瓣落。
依舊不停拍打著梅樹的風中,傳來兩個人的對話音:“段譽,明天聖旨就會下達了。聘禮我已經幫你準備好了,會和聖旨一起過來,到是,你隻要擇吉日,帶上伯父,就可以上薛府求親了……”
段譽恨恨的聲音傳來:“炎淩宇這算什麼?老子出不起聘禮不是……滾,老子不要,不稀罕你家的東西,老子自己娶老婆,卻要你出聘禮,那是不是到時媳婦兒娶回家了,還要送你家裏去呢?”
段譽絮絮叨叨的聲音,似乎還在說個不停,雖然含糊,但是,依舊聽得清清楚楚:“炎淩宇我告訴你,你害了老子的姐姐走了那麼遠的路,她那麼怕冷,現在,居然要在冰天雪地裏長途跋涉,就憑這一點,老子就不原諒你,告訴你炎淩宇,你就是給老子一個皇帝幹幹,老子都不會原諒你……”
段青茗怕冷,炎淩宇也是知道的,可是,那時,若不是段青茗不在京城,引開了炎淩玨的一部分力量,那麼,他又怎麼能輕易而舉地擊垮炎淩玨和史家的勢力?
而這一切的一切,都更說明了一件事,那就是,段青茗此行,非但艱難,而且危險,因為,對於段青茗來說,她已經不再單單和冰雪作戰,而更加的,要小心跟在自己身後的危險!
說到底啊,這段青茗,還真的是被他害成這樣的!炎淩宇似乎歎了口氣,說道:“這是我們父子欠你的……要不,就當是我和你姐姐的心意吧!”
這樣一說,段譽似乎更毛了:“這就更不管你的事了,我姐姐被你坑去了塞外,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居然還敢提我姐姐……炎淩宇,信不信我再幫你添兩個熊貓眼……”
兩人一邊說,一邊爭吵,兩個人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暗衛借著雪光,悄悄地看了一眼,隻看到段譽和炎淩宇,兩個人似乎都醉了,趴在桌子上,你一邊我一邊的,半天都沒有動一下!
睡夢中的段譽,似乎睡得並不安穩,他一會兒大叫“姐姐”,再過一會兒,傷心無比地說道:“炎淩宇,我恨你!”
而段譽對麵的炎淩宇,卻始終趴在那裏,動都沒有動一下!
沒有人知道,自從段青茗離去之後,炎淩宇再沒有睡過好覺,雖然,那個女子遠去塞外,每天都有驛站的信報,可是,炎淩宇還是鬱鬱寡歡,似乎不能原諒自己!
暗衛看了看兩人,想了想,終是沒敢驚動。他小心翼翼地拿出兩張被子,分別披在兩人的身上,然後,就隱沒在一側,小心翼翼地幫兩人警戒!
自從炎淩宇坐上了那個攝政親王的位置,天知道他每天麵臨的有多少暗殺和陰謀?
史府的人,注定不會放過他。更重要的是,太後還在宮中不倒,這炎淩宇就絕對不會安寧!
還有暫時被軟禁的皇後,沒有被褥奪封號的皇後,她們同樣的,都不會放過炎淩宇!
而現在,炎淩宇四麵受敵,還要來這裏受段譽的氣,有的時候,暗衛真的不明白,這個年輕的主子的心裏,究竟想的是什麼!
飄搖的冷風,再一次從暖亭子前吹過,大片的雪片,從天空飄零而落,砸在遠處的瓦礫上,沙沙作響。
暗衛仰望天際,心裏卻了暗自猜測,不知道明天這個段大少爺醒來之後,又是怎樣的一番胡鬧呢?
事實上,第二天的天還沒有亮,炎淩宇就被暗衛叫醒了!
當他看了滿桌子的殘杯舊碟之後,微微蹙了蹙眉。
暗衛端來了醒酒湯,炎淩宇一口喝下去,然後,他輕手輕腳地抱著段譽,想送他去床上睡覺!
段譽警惕性挺高,他在炎淩宇的手觸到他的瞬間,就立馬醒了過來。
一看到是炎淩宇的眼睛,段譽立馬眼睛一瞪,就要開罵,炎淩宇伸手一拂,點住了段譽的穴-位。看著段譽再次眼睛一閉,沉沉地睡去,炎淩宇忽然低語了一句:“你也夠累了,有什麼話,等到醒來再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