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朵實在受不了了,就先回屋衝澡。
葵姐兒也覺得難受,交代堇姐兒陪娘在二嬸娘那兒多坐坐,老宅的晚食她回去準備就好。
朵朵收拾停當,頭發濕濕地過來繡坊的時候,正聽到衛田氏在誇門上的匾好看。
“雖說咱們莊稼人不識字,可是就覺得這幾個字呀真是好看,大氣!”
衛薑氏很是高興,卻抿著嘴兒沒說話。
“就是說呢,爹爹拿過來掛上的時候,我們都驚呆了。”蓮姐兒一臉得意,“都沒跟我們說過,就給了個大大的驚喜!”
朵朵這時突然想起來,糟糕,她忘記把娘做的禮物給秀才爹了!
她轉身就想跑,被眼尖的蓮姐兒就看到了。
“朵朵,你過來!幹嘛呢這是,你跑什麼呀?”
“我,我想出恭!”
朵朵大聲叫到,撒丫子就沒了。
眾人麵麵相覷,哄堂大笑!
朵朵抱著個大布袋,在書房裏端端正正地坐著,聽見秀才爹在旁邊屋子裏發火,一動不敢動。
一刻鍾後,衛二郎回來了,拿起桌上的涼茶咕嘟嘟就灌了下去,顯是氣得不輕。
朵朵知道,秀才爹對課業的要求極為嚴格,現在知本堂的授課步入正軌了,他更是容不得學生們半點馬虎。
衛二郎一杯涼茶下肚,感覺心頭火氣消了一些,才問朵朵,“找爹有事?”
朵朵站起身來,恭恭敬敬走到他麵前,高高舉起手上的布袋,抬頭望著衛二郎:
“爹,我錯了!這是娘早就給你準備好的禮物,昨日裏忙亂,我給忘了。”
說完低下頭,一副懊惱不已的模樣。
衛二郎趕忙接過,哪還顧得上責備朵朵,急急地就打開。
隻見是一個一尺半長,一尺寬,半尺厚的大雙肩包。包包下半部分是用極為結實的粗布縫製的,上半部分和背帶是上好的牛皮縫製,裏麵貼了一層褐色的內襯,還分了夾層,中間隔開來,便於他分裝物品。
包包上麵沒有圖案,但是外麵的粗布上麵又用牛皮縫了一層帶蓋兒的外貼袋,隻露出來周圍一小圈粗布,看著超級大氣!使用起來也很方便,他可以把常用的物品放在最外麵這個貼袋裏。
而在上半部分拚接的牛皮上麵,衛薑氏用深褐色的絲線繡了一枝斜插出來的樹枝,僅有幾片樹葉,線條簡單卻枝幹挺拔,向上有力,樹葉各具形態,生機勃勃。然後還繡了一枚小印章,正是“喜嶺衛繡”四個字。這枚印章也正是衛二郎前幾日自己刻了送給衛薑氏收存的。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衛二郎一臉驚喜,激動不已,剛才的不悅頓時煙消雲散了。
朵朵悄悄滴退了出來,還好還好,本以為少不了一頓訓斥或者責罰了。
哎呦喂,秀才爹和溫柔娘這麼相親相愛地朵朵也是羨慕呀!
再回到小繡坊的時候,衛田氏已經回去了。衛薑氏和兩個姐兒依然是安靜忙碌地操持著手上的活兒。
朵朵擠過去看,滿眼火紅和金燦燦,這趙牡丹姑娘的嫁妝著實惹眼的很哪。
她左看看右看看,發現架子邊的木箱子裏還有一些絡子和兩三個包包,都是新做的。
衛薑氏看了她一眼,解釋道,“吳老板和應大娘下午一起過來了。都定了不少活兒,接下來咱們還是得忙碌下去了。不過,最主要的先得把趙三小姐的繡活兒趕完,其它的我倒是留夠了時間,每天加緊著幹,還來得及。”
朵朵背著個手,學著秀才爹踏著四方步,“那是,那是,我家衛薑氏出手,那是無往而不利呀!”
“你個小皮猴兒,長大了可怎生了得?哪家婆母容得下你!”衛薑氏笑罵道。
朵朵頓時大驚失色,撲到娘親懷裏,
“哎呀呀,我還這麼小,娘你就不要我了嗎?”眾人頓時哈哈大笑,樂個不停。
鬧夠了娘親,朵朵就到了隔壁看望傷員。
吳文傑和吳大勇倒都醒著,坐在椅子上聊天。他們一個傷在大腿後側,一個傷在前胸和肩頭,此時傷口都是抽痛,但也還挺得住。
朵朵進去,詢問了一下二人的感覺,查看了一下傷口的布條都還幹淨,沒有血跡滲出。柒柒一進來就向她報告了二人沒有發燒,體征良好。
朵朵心裏暗讚,古人身體就是好!這換做二十一世紀的小青年受了這樣的傷還不哭爹喊娘地求抱抱呀!
被傷得最厲害的吳大忠依然睡在大桌子上。
他的傷勢比較重,朵朵在中午給他喝的草藥裏除了抗生素,還添加了一種安神的營養液,讓他好好休息。
吳大勇很關心哥哥的傷勢但也一直沒有敢自己進去探望,因為朵朵交代過沒事兒別進去,吳大忠傷口萬一感染了很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