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說如果。”淳子楚心中一軟，看著她那惶恐絕望的眼神，他都有點兒恨自己了，“如果我死了，你就去找淳於烈。他會保護你，也會分擔你肩膀上的重擔。他……是個好君王。我想，曾經失去過你，他一定會珍惜你的。”
“你這是在說遺言麼？”子衿悲從心中來，然心底更冒起的是火氣：“淳子楚，你什麼意思？你是不想要我，把我推給別的男人？就算你死了，我也不會在去找他！哈，淳子楚，你果然是個好男人，就想這樣拋下我不管？告訴你，門兒都沒有。你必須給我好起來，否則，否則我就一輩子不嫁人！反正你也死了，也管不著了，不是麼？”
“就這麼恨他？那季莫也行。季莫是個好男人，他會好好照顧你的……”
“啪——”一聲巴掌聲後，兩個人齊齊愣住。
“丫頭……”淳子楚慌忙捉住她的手，隻見她白嫩的臉頰上，浮起的是五個高高的手指印。這個傻丫頭，脾氣怎麼會如此暴躁？
“是我不好，我惹你生氣了，你要打就打我，怎麼打起自己來了？”淳子楚心疼不已。
子衿卻再也忍不住，趴在他的身上嚎啕大哭起來：“你不要我了是不是？你就急著把我塞給別的男人？我看起來就這麼討你厭麼？如果我曾經不懂事，讓你生氣，我打我自己，給你出出氣，隻求你別死，好不好？”一邊說，就使勁要掙脫他的手，再朝自己的臉上扇去。
“傻丫頭，我錯了。別生氣了好不好？可是，難道我死了，你就這樣一輩子？”淳子楚的語氣裏滿是無奈和痛苦，然那雙長長的眸子裏，卻漾過一絲狡黠。
“這樣一輩子有什麼不好？自由自在，沒有人管束約束，我想幹嘛就幹嘛，想喝酒就喝酒，想折磨自己就折磨自己。實在不行，我就出家，青燈古佛，一輩子不見外人。你死去吧，就算你死了，我也會讓你死不安生。淳子楚，你給聽清楚了，這就是我，真正的我！”
子衿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裏，思緒狂亂不已。眼中的淚卻是一刻也不停。想不到，到這時候，她方才明了自己的心思，方才明了誰才是她生命裏最重要的人。可是，一切都太遲了麼？他就想著方法甩脫她，拋棄她，遠離她，這種感覺，讓她幾欲瘋狂。
掌心裏刺心的痛，濕濡的鮮血氤氳而出，淳子楚感受到她手心的異樣，抓著她的手，用力掰開，眼睛豁然睜大：“丫頭，你……”
“你還敢去死麼？如果你死了，我就這樣，一點一滴血枯而亡。”一字一句，宛若誓言般的話語，讓淳子楚的心口微微發顫，酸楚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