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之下,立刻有百餘人墜崖身死。已經抵達懸崖之下的泰山兵連忙取出神臂弓,張弓搭箭,一陣亂射,百餘息之後,才將那十餘隻老鷹盡數射殺。眾人再次沿著繩索墜下,等到盡數兒落地之後,檢點傷亡,已經有七十八人陣亡。這個傷亡是有史以來最慘重的。
臧霸喘息方定,長出了一口氣兒,隻見一人匆匆跑來,滿臉都是喜色,定睛一看,赫然是自己麾下的頭號大將,軍侯吳敦。“將軍,我們發現水流了!”一聽這話兒,臧霸立刻便長身而起了。整個漢中郡隻有一條河流,那便是汗漢水,方圓三百裏內的河流都是漢水的支流。
果不其然,這是一條細細的小溪,從山間流淌而出,涓涓溪流,彙成了一條寬約十餘步的小溪。臧霸伸出粗壯的右手,從懷中摸出指南針來,放平了細細一看,小溪的流向正是正南偏西方向。“沒錯兒!就沿著這一條小溪走,看看能不能找到漢水!”臧霸大聲吼道。
終於發現了難得一見的曙光,興奮之下,七千泰山兵立刻便精神振奮了。他們抖擻精神,一路順著小溪緩緩向南走去。一路之上,東西兩側有數股溪水彙入,小溪越來越寬,水流也越來越急,待到宿營之時,水流已經有百餘步寬了。臧霸是正確的,這條小河正是漢水支流!
這一晚,七千泰山兵都一個個喜笑顏開了。困擾了他們一個月之久的難題終於找到了答案,十死無生已經變成了九死一生!不不不!不是九死一生,擺在眼前的是襲取漢中的榮耀和軍功,是大司馬和朝廷賞賜的無數良田金銀。這一夜,所有人都鼾聲如雷,睡得極好。
次日起來,飽餐戰飯之後,繼續前行,走了兩個時辰之後,終於看見了一條波瀾壯闊的大河。這一條大河,便是長江最長的支流,常常與長江、大河、淮水並列,被稱為“江淮河漢”的漢水。在短暫的沉默和驚詫之後,七千泰山兵齊齊爆發出了陣陣歡呼,我們勝利了!
這一日,臧霸難得地讓麾下的士卒休息了一日。七千泰山兵紮好了帳篷,在漢水邊兒上,痛痛快快兒地洗了一個澡兒,丟棄了破爛的衣衫兒,換上了整齊的直裰和牛皮靴,擦幹淨了牛皮鎧甲,磨利了刀槍。然後,他們支起鍋灶,用射來的野味美美地飽餐了一頓熱飯。
次日一早,這一支衣甲鮮明、刀槍曜日、士氣如虹的軍隊拔營出發,折而向西,逆漢水而上,繼續向西前進。三天之後,他們到達了一個小聚落。這是一個隻有百餘戶五六百人的小聚落,目瞪口呆的鄉民們看著這一支似乎是從天而降的神兵,一個個驚訝地都說不話來了。
一見此情此景,臧霸的心中立刻便樂開了花兒,這些鄉民們的反應已經證實了他的判斷,張魯絕對不會想到,竟然有人能夠橫穿子午穀!“傳令,封鎖所有路口,隻許進不許出!連一隻蒼蠅都不能給我放出去!另外,找當地的父老過來,問一問我們究竟殺到了哪裏。”
臧霸大咧咧地坐在簡陋的榻上,眼角眉梢兒全是笑意和自豪。一刻鍾之後,兩個白首皓發的老者跟隨著泰山兵來到了臧霸的麵前,兩個人一邊兒不住地作揖,一邊兒滿臉狐疑地打量著臧霸。“兩位老者,請坐下,我有一些話要問你們。問完了,會派人送你們回去的。”
臧霸連忙起身,雙手攙起了兩位老者,笑容可掬地問道。可是,那兩位老者指指自己的嘴巴,又指指自己的耳朵兒,作出了一副聽不懂的樣子。臧霸急了,連忙從懷中摸出了幾枚並州五銖銀幣,一把就塞在了兩人的手上。兩個老者伸手撿起了一枚銀幣,使勁兒吹了一下,放在耳邊兒聽了一陣兒,這才滿意的點點頭。一人取出了旁邊兒的筆墨紙硯,奮筆疾書了。
“敢問將軍,可是大司馬麾下?”“然也?”“可是要襲取漢中?”“然也!”“此處名叫蒼亭,逆流而上,西去五十裏,便是城固。城固西南五十裏,就是漢中郡的郡治南鄭了。吾等並非五鬥米教教徒,苦其久矣!可以派出向導。”“如此甚好,某定有重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