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睜眼,場景就有了變化,不再是滾石監獄的入口處,而是身處在一片花圃當中,腳下是灰色與褐色的碎石鋪就的小道,周圍是鳥語花香的,聞覺向前看,是白白,她正昏睡在秋千上,身邊是溟欞神君,她輕輕搖動著那秋千,像是在哄白白入睡,他疾步走了過去,明知道這是幻境,他還是想要靠近她們。
一道溪流突然橫在路上,明明是一腳就能夠跨過去的,但聞覺就是邁不開腿,心裏沉甸甸的,好像是壓了千斤墜,而且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逼得他抬不起腿,這是怎麼一回事?
“怎麼樣?與之前有何不同?”溟欞神君幻化出一張白色的靠椅,聞覺那邊也有一張,她坐下來,道:“我們以前也是在這裏相見的,可能你已經記不得了,可我始終無法忘懷,你知道嗎?我後悔當初答應了你。”
“師傅……”聞覺被一股力量摁在椅麵上,他沒有辦法反抗,但是心裏也不想要反抗,可事已至此,他道:“師傅,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麼,但我想要告訴您,我這心裏的確很難過,好像是丟失了什麼東西,您能不能告訴我,不帶半點虛假的告訴我,我究竟幹了什麼事,害得您要這麼對待白白,如果是我的錯,我不求您的原諒,哪怕殺了我也行,我就是想要白白無事,這就夠了,師傅!”
“如果我不跟你說,你想怎麼樣?徒弟!”秋千不需要溟欞神君的手,也能夠自行搖晃,聞覺也能看到這隻帝皇兔安然無恙,但溟欞神君用花草隔絕了這景象,是故意讓聞覺看得見,但是摸不著,現在還不給看了。
“師傅……”聞覺抿唇,他當真是沒有想起來任何傷害過溟欞神君,以致於她後悔當初答應自己的事情,道:“師傅,算是徒弟求你了……師傅!”
溪流變寬了,現在,聞覺的腳脖子浸在水裏,能夠感受到冰冷,寒到刺骨的冰冷,全身都因此而打顫,這感覺像是置入冰窖當中,但身體的其他部分是溫暖的,溟欞神君這是打算做什麼?
“以前的事情,我已經不想要探究誰對誰錯,我現在隻想要你選擇,很簡單,在你的麵前有一把剪刀。”
溟欞神君說話的時候,聞覺的眼前確實有一把剪刀,還是純金材質的剪刀,看上去,刀刃還很鋒利,不由得疑惑,問:“師傅,您給我一把金剪刀,這是打算讓我自裁嗎?您舍得?”
“抱歉,為師不殺人,更不會讓你死的,我要你用這把剪刀……”溟欞神君的手指虛空一點,被聞覺藏起來的七色細線顯現出來,繼續說:“我要你剪斷它。”
聞覺低頭看了看,隨即將七色細線提溜起來,再瞧那把金剪刀,說:“師傅,這可是您給我和白白牽的姻緣繩,您現在讓我給剪了,難道沒有什麼影響嗎?”
“影響倒是沒有,即便是有,為師也能夠搞定它,怎麼樣?覺得為師現在死了,就搞不定這天地了?”溟欞神君反將一軍。
“當然不是啦!師傅可別胡說八道,您是出了名的挖坑大王,我要是被您盯上了,還不得死上好幾遍,您可不要嚇唬自己的愛徒,我可是很脆弱的,真的,這顆心就跟玻璃一樣,您一砸,直接碎成了渣渣,所以,為了您徒弟我的性命安全,請不要逼我……”聞覺胡謅一番,突然“啊”了一聲,再喊了一聲師傅。
溪流沒有變寬敞,而是增加了水位,現在已經漲到聞覺的膝蓋之下,那種好不容易適應的陰寒再度循環,真是想要自己的性命不成。
“要麼剪,要麼被凍死,你自己選擇,別怪為師心狠手辣,是你讓我失望了。”溟欞神君再增加水位,及膝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