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翻完這個石頭,又翻開那個石頭,河裏的石頭都被他們翻了個遍,也沒有把魚翻出來。
眼鏡男翻得絕望了,使勁用腳踩了踩水和水裏的石頭,水裏又一陣渾濁。
“你這樣本來抓得到都被魚溜走了……!”王重陽在一邊砸了個石頭給他,濺得眼鏡男一身水花。
“我就不信了~”眼鏡男不服氣地,又玩下去翻開一個石頭。
“哎喲喂——!”隻見他跳著兩隻腳,往河對岸跑,一邊跑一邊還不停地甩手,“有螃蟹”
“噗——哈哈哈哈”小顏和王重陽笑成一團。
見菜也被衝得差不多幹淨了,三個人才收拾了,往回去。
其他人那邊也都準備得差不多了,有手藝的亮手藝,一人一個菜做出來了,燒火的同誌很賣力,臉都被煙霧熏得烏漆麻黑,咧嘴一笑,就見白色的牙齒了。
菜一個一個地出鍋,都拿了大碗盛著,剛才洗菜的同誌們就負責端菜吧,隊長早已安排人在不遠處的草地上鋪平了報紙。
“都把菜端到那邊去,不準偷吃哦。”
一群人忙了好大一會兒,才弄完,圍著報紙坐了下來。
“開飯!”
掌勺的幾個開始給圍坐在一團的同學們分菜,每個人手裏都捧著一個大大的碗,好像在食堂一樣,伸著碗去接菜,好不熱鬧。
王重陽在小顏旁邊,拎著勺子,在裝菜的大盆子裏,挑出一片瘦的肉,舀到小顏的碗裏。小顏側頭盯著他了好一陣,他就又在一大盤的菜裏挑瘦肉,另一旁的眼鏡男直勾勾地盯著勺子裏的肉,結果還是又到了小顏碗裏,眼鏡男憤憤地扒了一大口飯。
我總是記得的,你挑給我的瘦肉時候的一臉嚴肅的神情,是把我放在什麼位置上的,我能這樣被你這樣嗬護的,不是父親或者母親給我的關愛,卻在那一瞬間,在你的行為裏感覺到了的溫暖,如沐春風般的溫暖,襲遍全身,你好像我的親人,像我自己一樣,想給你擁抱。
這麼俗氣的橋段,還散發著油膩味道的俗氣橋段。你怎麼會這麼俗氣的橋段,所以你是想要保護我的嗎?一定是保護我的。
你是上天派來保護我的。
小顏埋著頭,眼眶裏麵包著滿滿的淚花,不敢抬起頭來,她怕一抬頭,就落了下來,別人是理解不了的。
從小和母親兩個人相依為命,關於父親是什麼,母親隻字不提,母親是那種背後有一段悲涼故事的女子,隻是在麵對柴米油鹽醬醋茶的現實麵前,也被時光消磨了屬於青春的華麗光彩,從小顏記事開始,母親就是個態度嚴謹的人,她對她自己和對小顏,要求都十分嚴格。
別家小孩子還在父母膝下撒歡的時候,小顏就被母親載著去老師家裏學習拉提親了。
學習提琴是一件十分艱苦的事情,小顏的小小的手指會被磨出水泡來,母親會用白色的醫用膠帶給她纏上,練琴卻一刻都不能懈怠。以至於小顏不拉提琴多年之後,手指還會隱隱地覺得疼痛,那是一種刻在心上的深邃的感覺。
小顏內心是渴望像別家小孩一樣被長輩溺愛的,隔壁小孩總是有奶奶和爺爺給他們夾他們吃的菜,無論他們怎麼挑食,都是被允許的。
我為什麼要被逼吃那麼多討厭的蔬菜,我為什麼要被你逼著吃那麼多討厭的蔬菜,我為什麼要被你逼著去學習我又不喜歡的東西。
所以,才會有今天你這樣對我的時候,我會想起這麼多的往事,會感覺到的,明明是小小的動作,但是也會被放大成無限的感動。
這些,也許是你也不會覺得是大不了的事情。
一群人又玩到天色漸晚,這次郊遊算圓滿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