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昏暗,幽深的黑暗中,仿佛藏著無形的怪物,從走廊旁的廁所中卻傳出隱隱約約的喘息聲。少頃,一個衣衫淩亂的女子哭泣著從廁所裏跑了出來。
“切,不就是玩了十幾次嗎?居然就受不了了,還異能人呢,狗屁。”廁所中,一個叼著煙的小混混不屑道。
“是嗎,那你覺得異能人該怎麼樣?”正當小混混掐滅煙準備走的時候,從他背後的陰影中卻傳來了一個陰沉的聲音,低沉的聲音中仿佛蘊含著極大的怒火。
“你,你是誰?不要多管閑事,我玩兒的不過是個異能人而已,一個怪物有什麼好值得同情的。”小混混回頭見幾個同黨都倒在了地上,不由大驚失色道。
“沒關係,不會有任何問題的。因為這裏從來沒有存在過,就像你們一樣。”陰影中的男子緩緩現身,這是一個罩在黑袍裏的黑麵具怪人。
“不,不要呀。”似是看出來男子的殺機,小混混恐懼地後退卻跌倒,連站起都顧不上地四肢並用地向後爬道,然而,男子並不聽他解釋,隻是緩緩地揮了揮手,小混混便化作陰影消失了。
這黑袍男子正是吳竹,墨鑒使擁有了影的能力。已經達到三階的吳竹,可以在陰影中短暫穿行,也可以將人囚禁於自己的影子中,但他現在對影的控製力還是有一定限度的,隻有當吳竹達到四級後,才可以從陰影中召喚陰影殺手作戰。
吳竹看向幽深的走廊,歎了一口氣,他雖能通過影來感知周圍的變化,但在陰影中穿行還是需要時間的。他終究沒能阻止哪個逃出的女子被小混混欺辱。然而已經就任一個月的他知道,覺醒了異能的異能人被周圍人看作怪物強加欺辱的現象並不是個例。民眾們善於欺辱那些不合群的人,而覺醒異能的人在他們眼中就是最不合群的,而異能人的能力大部分無法讓他們保護自己,隻能忍受欺辱。他雖然有心阻止卻無力執行,因為雖說他已經就任了零的組長,但手下除了銀姬和四個蟲妾以外,沒有可用之人,因為蘇盛政敵的一些掣肘,零雖然成立了,但是除了工資以外並不算正式的公職人員,就連人員也要吳竹自己解決,並且由於零不是正式的公職機構,零的行事甚至不受法律保護。就算他想改變異能人的現狀,也沒有辦法公開維護。
萬丈高樓平地起,可以說,現在的零真的是從零開始。
吳竹停在原地想了一會兒,然後似乎是看見了什麼似的,麵色一變,一閃便消失了。
天台,冰冷的月光灑在水泥地上,地麵冰涼,一個女子衣衫不整地抱著腿坐在地上,眼淚從她的麵龐無聲流下。女子的身體微微顫抖著,似乎含著著極大的恐懼。她靜靜地看著樓下的操場,眼神空洞似乎對未來失去了希望。
她終於邁開了一步,她忍不住閉上眼,風從她的周身劃過,眼淚從她的眼角流出,在月光的映照下,仿佛是一條銀色的項鏈掛在空中,失重感充滿了她的腦海,她的嘴角終於彎起了一抹微笑。
這痛苦的一切終於要結束了。
然而,下一刻她卻墜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她不僅睜開眼,望向那個溫暖的懷抱。那是一個戴著黑麵具的男子。
“求求你,讓我死吧。”她哀求道,聲音是那麼的無力。
“不如我們打個賭,要是我們落到地上還活著,你便不要想著尋死。”黑麵男子低頭,低沉的聲音從麵具下傳出,他麵上的黑麵具顯得愈發怪異,卻又愈發讓人感到安心。
“蓬!”
強烈的撞擊聲,然而意識並沒有模糊,身上也隻是有些酸痛,女子覺得自己頭上似乎淋了一些滾燙的液體。她抬起頭來,卻發現黑麵男子正看著她,麵具下的聲音,雖然低沉卻也有些欣慰。
“看,我贏了。”吳竹笑道。
然而下一刻,鮮血從他口中湧出,他的意識漸漸黑暗,十六層的高度,即便是他也難免受了極重的摔傷。
“不!”女子看著暈倒的吳竹,驚慌失措。
她的生活原本是一片冰冷的漆黑長夜,突然出現的黑麵男子是她生命中出現的唯一溫暖,卻也要消失了,她第一次感到如此恐慌。她拚命地拍著男子。。
少頃,一個虛弱的聲音道:
“那個,我覺得自己還能搶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