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不是給他半盞茶,而是要雲傾淺給自己半盞茶。
雲傾淺嘴角勾起一絲無奈的笑,忽然覺得首富的兒子其實並不是那麼紈絝,有些天賦,恐怕白夜學十年也學不會。
不過,半盞茶的時間,若是這半盞茶後,無法證明夏侯絕不是凶手,而顧卿九又將夏侯絕救走了,那恐怕日後都不會再有機會將他們二人抓回來了。
雲傾淺很清楚,夏侯絕能如此安分在罪人塔等死,恐怕是有一瞬間覺得生無可戀,如今顧卿九舍命相救,他會被顧卿九拉回來吧?
然後兩人雙宿雙飛?
夏侯絕若是他的兄長,那便會危及她的皇位,若不是她的兄長,那便是負心男子。
不論如何,他殺了母皇,就應該死!
“半盞茶?你看此時的罪人塔,是喝茶的時候嗎?”雲傾淺冷睨了段征一眼,最後還是飛身上了第六層。
段征無奈地跺了跺腳,這公主怎麼那麼倔脾氣呢!
雲傾淺上去了,證人和證據卻還沒有送過來!
不行,一定要拖住雲傾淺!
段征也飛身上了第六層,攔住雲傾淺的去路。
“讓開。”
“不讓!”
雲傾淺剛想對段征動手,卻想到段家富可敵國,她竟是對段征有些忌憚了。
不過,雲傾淺最終還是笑了,“你以為攔住本宮,行刑就會推後?本宮早已經傳令下去,若是午時三刻本宮還未到,便有人會立刻處置了夏侯絕!”
午時三刻?
段征到達罪人塔的時候,已經是接近午時三刻了!
還是來不及了嗎?
不對,像夏侯絕這麼重要的犯人,雲傾淺怎麼不親自處置?雲傾淺一定是騙他的!
段征也是痞痞的笑了,“那反正不管您去不去,夏侯絕都是要死的,何必趕著去呢?”
雲傾淺銀牙一咬,“段少爺,要是有人將你的父親殺了,你也會想親自看著仇人去死的。”
段征想也沒想雲傾淺的問題,反而是直接坐在了地上,“公主殿下,我聽說,夏侯絕入宮的時候,是伺候過你的。”
“是又怎樣?”雲傾淺此時完全不敢回憶起年少時與夏侯絕相處的時光。
皇家沒有溫情,唯獨夏侯絕是暖的,可時至今日,雲傾淺已然分不清,那種暖是真是假。
恐怕,都是夏侯絕為了接近她而演的戲。
當初,若不是她引薦了夏侯絕,母皇也不會那般重視夏侯絕,讓他一步一步走到現在這個位置,才讓他有了機會殺害母皇!
雲傾淺越想越恨,緊緊捏起了拳頭,“段少爺,讓路,否則我不怕得罪了段家!”
段征笑著搖了搖頭,“公主,我段征是個蠢人,可有些事情,我段征明白,你卻為何不明白?夏侯絕若當真要殺女皇,過去十年間,有多少機會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了女皇遠走高飛,為何偏偏要在你得到他密謀殺女皇的證據的時候,才冒著這麼大的危險來殺?為何殺了之後,還偏偏要去找禦醫來救女皇?若是有心證明自己清白,那為何又二話不說就承認了?你是不願意去想,還是真的沒有想到?”
段征的話讓雲傾淺怔住了,這麼多明顯的疑點,她是不願意去想,還是真的沒有想到?
或許是這兩天實在沒情緒綁架了理智,又或許,是真的不願意去想,有的人,若是不能去愛,那便去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