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還說,她和他陸唯洲,從來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想到這,陸唯洲心中微微苦澀。

時沅和他說了那麼多話,卻是為了把他狠狠推開。

可是,他的小姑娘啊,從來都不知道,他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

小姑娘不明白,她自己對他而言,意味著什麼。

小姑娘不清楚,他願意和她假戲真做,而且想瘋了和她假戲真做,他一點兒都不覺得委屈。時沅走之前還眼巴巴地看了好幾眼坐在客廳沙發上的陸唯洲,眼神無辜又委屈,似乎在向男人進行無聲地控訴。

“為什麼隻叫我一個人去聊天?”

“陸奶奶隻叫我過去她的房間裏是想幹什麼?”

“為什麼我這麼命苦?”

“為什麼你可以留下來而不用跟著一起過去?”

“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

“蒼天啊!大地啊!”

陸唯洲早就察覺到時沅眼神中的那些豐富又特殊的含義,不過她沒說什麼,隻遞給了她一個“你安心”的眼神。

也就陸唯洲知道時沅什麼意思,其餘人見時沅看著陸唯洲,隻以為時沅是心裏太愛陸唯洲,舍不得離開陸唯洲一分一秒。

她們紛紛笑了。

時沅後知後覺發現自己做得好像是有點兒出格,反應過來後,她發現眾人臉上都是別有深意的笑,立馬想到了是她們想歪了,理解錯了她所表達的意思,心裏頓時就一陣無語:“……”天哪,她都在說些什麼東西!

時沅用牙齒輕輕咬了咬自己的舌頭,回想到剛才自己無意識說得那些話,她都要羞愧得恨不得挖個地縫鑽進去。

太……羞恥了吧。

就陸唯洲一句“今今”而已啊!

她就差點兒把自己給賣了!

而且還是在這麼多陸家長輩麵前。

時沅搖了搖腦袋瓜子,紅著臉,低下頭轉身低下頭去對陸老太太說:“陸奶奶,我們快點兒去您房間吧。”

陸老太太笑意濃厚:“誒,好,我們這就快點過去,快點說完話,快點放你回來,然後讓你和唯洲好快點去民政局領……”

老太太說到關鍵詞也像時沅那樣停頓了一下,特意沒說後麵的。

讓時沅又想起來自己剛才被陸唯洲的聲音迷惑了之後,說的那幾句羞恥的話。

她剛才從時家老宅出來的時候,都還清楚明白地說出了自己和陸唯洲隻是做戲,沒有其他任何關係。

現在,她因為陸唯洲隨口說出的一句輕飄飄的“今今”,就被迷得不要不要的,迷昏了頭腦也就算了,還說出那樣的話。

簡直是……

好啊,感覺還不錯的

這打臉來得太快了!

這打臉也打得太響了!

時沅紅著臉,不敢再去看陸唯洲。

時沅縮著肩膀,窩著腦袋瓜子,跟著陸老太太、陸薇和陸菀,在她們身後走著,一同去了樓上老太太的臥室。

老太太的臥室很古樸,熏了熏香,有種古色古香的韻味。

一進去,入目的就是古色梨木衣櫃。

正值夏季,那衣櫃開著,裏麵掛滿了各種樣式的旗袍,十分養眼。

陸老太太顧蓁笑得慈眉善目,臉上的皺紋都堆在眼角打轉:“小阿今別急,就是喊你去房間坐著說會話,有一些事情想和你說說。你是我看著長大的,我也是真心喜歡你這孩子的,你千萬別怕我啊。”

陸薇笑:“小阿今呀,我們就是去說說話而已,不用多久的,你千萬別太舍不得唯洲了。”

陸菀也笑:“是呀,小阿今。就算今天忙著領結婚證,但民政局離開門上班還早著呢,你現在也不用太著急啦。”

就連一向都很嚴肅的陸老爺子陸奉晁,都笑著擺了擺手,打趣道:“去吧去吧,你放心去說話,唯洲有我在這看著,他不會跑了的。”

小姑娘從來不會想,她和他也可以是一個世界的人,隻不過是因為她從來不回頭看他一眼,而已。

小姑娘懂那麼多大道理,卻看不懂他單薄的心。

陸唯洲心裏再次苦澀地笑笑,將思緒拉回現實裏來。

身側的時沅還是低著頭,周圍人也沒誰開口說話,都滿是期待地看著小姑娘。

陸老太太不像宋懿沁那麼嚴肅端莊,顧蓁很慈和,聽到時沅的話笑了笑:“沒什麼知不知道的,其實我對旗袍也並不算了解,就隻不過是收藏到家裏來玩玩的。”

“你不用害怕說錯話,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我不怪你的。”

時沅聽她說完,越發地感覺自家親奶奶宋懿沁過於端莊大氣了,雖然奶奶一直對她很好,但總歸是給了時沅一種距離感。

而陸老太太則不會。

顧蓁一直都是笑眯眯的,雖然有時候會突然嚴肅,讓時沅感覺挺可怕的。但她大部分時候都還是和藹可親的模樣。

聽到陸老太太那樣說,時沅便也沒有了顧忌,直接開口,說:“陸奶奶,我就是感覺您這些旗袍有點兒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