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告訴地中海男人,說節目準備好了。老男人看看我們,道:行,規矩你們知道了,自己心裏有數就行。
他並不看好我們。
地中海重新敲門,那娘們走出來,聽我們說節目準備好了,臉上掛著冷笑,示意我們往裏走。
我們進了正屋,廳堂很寬敞,擺放著老式家具。和張神漢家裏一樣,在牆壁的位置放著供桌,上麵擺滿了香爐燭燈等等之類的,供奉著很多東西。張胖子的家裏就是頂香火頭,他對這些特別敏感,盯著供桌看,神色有些奇怪。我仔細看過去,也發現了怪異的地方。
供桌上供奉的既不是佛像也不是黑媽媽或者胡三太爺,而是一張招貼畫。上麵畫著小胖娃娃抱著出水鯉魚,早期畫的畫風,用的是白描,雖然一般,神態到是有幾分靈動,尤其是那鯉魚甩著尾巴,濺出一些水珠,在空中還亮晶晶的。
我低聲詢問胖子,他們倆供奉的仙兒是什麼玩意兒?難道還有魚仙?
張胖子也有些迷糊,撓著頭說不知道,全東北也沒聽說有供奉魚仙兒的。他對我說,他見過不少堂口,什麼草木仙兒,外五行散仙,甚至整個堂口全是煙魂的都見過,卻從來沒見過風格如此另類的。他猜測女仙兒的這個堂口,很可能是明堂。出馬總共有兩個形式,,張胖子家裏就是暗堂,他對堂口的規矩特別在意,叮囑我們一會不要造次,明堂是規矩最多的堂口。
我們跟著那娘們進到屋裏,屋裏拉著窗簾沒有關門,門縫看進去,裏麵沒有開燈,黑森森的。
娘們攔住我們,停在門口不讓進去。
“開始吧。”裏麵傳出一聲特別蒼老的聲音,極其難聽,像是破風箱。
女人道:你們誰來表演節目?
麗麗姐站出來道:我來唱歌。
娘們很不耐煩:快開始吧。
麗麗姐還真厲害,開聲唱起了《還想再活五百年》。這首歌很有特點,必須聲音高亢,前麵正常音調,後麵是女聲高音,麗麗姐唱起來倒也別有一番韻味。我還是第一次聽她唱歌,別說,唱的很有感覺。
就連一直在作妖的精神病肖尼,都被歌聲吸引,竟然還有點癡迷。
等麗麗姐唱完,屋裏鴉雀無聲,有等了一會,中年女人嚐試著問:婆婆,行嗎?
“這是什麼玩意兒,”裏麵傳出老人的聲音:“會不會唱二人轉,來個相聲《送情郎》。”
這下麗姐姐可傻了,我們都懵了,誰會唱這個。
張胖子道:“我好像記得幾句詞,送呀嘛送情郎呀......”他一臉認真扯著嗓子開始唱,唱了兩句就就忘詞了,憋的臉通紅。
裏麵的老人傳出顫聲:“你們走吧,再給你門一個機會,下次找個會唱二人轉的,給我來兩段相聲就行。”
我們一幫人都鬆了口氣。喬財主問那女人,下次看事要安排到什麼時間。
中年女人掏出手機,看看日曆,說道:這兩天都排滿了,四天後吧。
眾人麵麵相覷。喬財主本來就不願再來這裏,拉著我們就走。
就在這個節骨眼,我輕輕咳嗽一聲:“要不我給您來一段?”
那娘們聽到我也要來一段,冷笑說:你會啥?
“我講一段評書怎麼樣。”我說。
張胖子眼睛一亮:“這個是你的強項。”。
我很小的時候就發現自己有這個天賦,我爺爺愛拿著收音機,聽裏麵的評書,我跟著聽了好長時間,就開始學習。特別喜歡單田芳幹啞的聲音,而且我學的很像。在我練習的時候,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好像身體裏有一個老頭,他借著我的身體講評書,就像評書大師單田芳附身一樣,很是奇妙。
我清清嗓子講起書來,“話說有個賭鬼,有幾個兒女,可他不管不問,天天混跡在賭場裏輸了打贏了要,有時候有錢了,大吃大喝醉生夢死,有時候身無分文,就把家裏值錢東西拿去典當...久而久之,這賭鬼闖了大禍,賭場裏有個人,叫沙皮狗,這家夥踢寡婦門挖絕戶墳,是個臭名昭著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