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檀兮順從地張著嘴,怎麼樣都隨他。
他吻了很久。
她趴在他懷裏,等呼吸慢慢平緩:“你怎麼了?”她抬起頭,目光溫柔地望著他,“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他好像很惴惴不安。。
“沒什麼事,就是害怕了,怕你再受傷。”他握著她的手,指腹在她掌心的傷口上輕輕地磨,“杳杳,我們在這邊領證好不好?”
“我的戶口本還在南城。”
“我讓程及去拿了。”
聲音低低的,眼神惶恐又迫切,像對著神明在祈求,小心翼翼地。
他問:“先領證可以嗎?婚禮後麵再補辦。”
“好。”
神明答應了他。
他笑了,眉頭鬆開。
“徐姐姐。”戎關關在樓下喊,“徐姐姐。”
徐檀兮下樓:“怎麼了?”
戎關關抱著他那頂恐龍帽子:“我帽子上的恐龍不小心被扯下來了,你能幫我縫上嗎?”
是小孩戴得那種毛線帽子,帽子頂上趴著一隻綠色的恐龍公仔。
別的小朋友也都很喜歡他的帽子,都想戴,小琪哥哥和小俊哥哥兩個人搶著先戴,不小心就把恐龍拽下來。
“等我一下。”
徐檀兮去屋裏拿針線。
戎黎把放在沙發上的恐龍帽子扔開,他坐下:“以後不能叫姐姐,要叫嫂嫂。”
戎關關是個小人精。
他捂著嘴,悄咪咪地問:“哥哥你要娶徐姐姐當我嫂嫂了嗎?”
“嗯。”
“嘻嘻。”
他好高興啊!
大年初八,天晴。
李銀娥找了人看了日子,說這個月初十和下個月十六都是萬事皆宜的好日子。
戎黎隻說越快越好。
李銀娥說不辦婚禮的話,要籌辦的東西也不多,初十也行。
祥雲鎮有點落後,這幾年縣裏才有民政局,以前鎮上結婚的男女都不打證明,隻辦酒席,近兩年小年輕們才興領證,通常領證和辦酒都一起弄。按照鎮上風俗,定了親的男女在辦婚禮之前,要給村裏每一戶都送上一斤冰糖、一包煙,和一瓶酒,等辦酒席那天,每家每戶都會回一份喜錢。另外還要給男女雙方的長輩量體裁衣,然後再擬聘禮、送禮金、置辦五金首飾,但戎黎隻領證,不辦婚禮,後麵在不在鎮裏辦也不確定,李銀娥就建議先送冰糖和煙酒,算是向大家知會一聲。
下午東西就采辦好了,李銀娥另外還置辦了兩床新被子、一套紅色的床上用品、十斤喜糖。
大年初九,天晴。
上午,戎黎收到了程及寄過來的戶口本。
下午,李銀娥和何華英一起,挨家挨戶地去送冰糖和煙酒,本來應該是戎黎家裏的長輩去送,但他和戎海那邊的親戚老死不相往來,何華英是關關的姑姑,還算得上半個長輩,李銀娥算是媒人,兩人一起去送喜禮也說的過去。
戎黎和李銀娥家的小徐房客定親了,這是村裏人都知道的。
紅中嬸接過冰糖和煙酒:“不辦酒啊?”那豈不是喜錢都收不回來?
李銀娥解釋:“小徐是城裏姑娘,酒席可能在別處辦,去國外辦也不一定嘞。”
紅中嬸想了想,點頭說:“也是,我看電視上的有錢人也都跑去國外辦婚禮。”她打趣,“小徐跟你關係好,沒準到時候你還能去國外參加他們的婚禮。”羨慕啊,她哎了聲,“我還沒坐過飛機呢。”
李銀娥樂嗬嗬誇她家小徐房客。
大年初十,天陰,宜嫁娶。
徐檀兮早上醒來的時候,床簾拉著,屋裏還很暗,枕邊已經涼了。
“戎黎。”
她喊了一聲,沒人應她,披著衣服起身,下了樓:“戎黎。”
戎黎不在家裏。
她洗漱完,他才從外麵回來。
“你去哪了?”
“你怎麼穿這麼點就下來了。”早上打了霜,外頭很冷,戎黎把沙發上的毯子披在她身上,“我送關關去李嬸家了。”
“早飯呢?”
“我給他煮了雞蛋和玉米,還給他買了包子。”
他已經穿戴整齊了。
徐檀兮是第一次見他穿正裝,腿很長,領帶打得很端正,純黑色的西裝很適合他,看上去像個俊朗的貴公子。
“你幾點起的?”
他說:“六點多。”
外麵興許是起風了,他頭發上落了一小片碎葉,徐檀兮踮起腳,為他拂掉落葉:“你怎麼起這麼早啊?”
戎黎看了眼手表:“不早了,還有一個小時民政局就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