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越上前扶住她,臉色鐵青,“謝依琳,你不就是仗著我喜歡你嗎?行,我陪你喝酒,陪你等他。”
兩人開始一杯接一杯的喝酒,謝依琳不勝酒力,喝到第四瓶時,已徹底醉了。她趴在桌子上,一會哭一會笑一會又要人抱。鍾越問她住哪裏,她也不回答。
鍾越歎氣,自言自語道:“這會,還真要把你帶回家了。”
夜色下的城市燈火輝煌,吉普車平穩地行駛在路上,鍾越開了音樂,略帶憂傷的英文歌曲《Right Here Waiting》(此情可待)流瀉出來,讓夜色充滿了浪漫的氣息。車內除了均勻的呼吸聲,就是如流水般的音符。
Os apart, day after day, 遠隔重洋,日複一日,
and I slowly go insane. 我慢慢地變得要失常。
I hear you voi the line, 電話裏傳來你的聲音,
But it doesn't stop the pain. 但這不能停止我的悲傷。
If I see you o never, 如果再也不能與你相見,
How we say forever? 又怎能說我們到永遠?
Wherever you go, whatever you do, 無論你在何地,無論你做何事,
I will be right here waiting for you; 我就在這裏等候你。
他轉頭看了看坐在身邊的女人,燈光照在她細膩白皙的幾乎透明的臉上,長長的睫毛垂下來,微微有些上翹,像童話裏的白雪公主。
車在拐彎時,大概是磕到了石頭,幅度很大的顛簸了下。謝依琳晃了晃腦袋,坐直了身體,艱難的睜開眼睛。鍾越順手遞過去一瓶水,“喝點水。”
謝依琳喉嚨正幹澀得緊,不客氣地接過水,一口氣喝了半瓶。大腦還是昏昏沉沉的,坐在那懶得動彈。她閉上眼睛聽車裏的音樂,一副很陶醉的表情。再後來,眼皮漸漸開始打架,困意再次襲來,她靠著窗戶睡著了。
這天晚上,謝依琳做了一個夢。夢裏鍾越說,過去的就算了,人生好比讀書,就應該斷句,轉行,從此揭開新的一頁。她淡淡地,略帶苦澀地笑了一下,繼續靜靜地,穿過長長的林蔭道,向前走去。從白天走到黑夜。
黑夜的盡頭,有個人提著一盞燈,照亮了她前進的路。然後,有了目標的她,步子走得又穩又快,再近一點,又近一點,她看清了那人的長相。燈光將他的輪廓勾勒得清晰可見,硬朗的五官下透著一絲溫情。
她對他伸出了手,他對她念了一首詩:有一次,我們夢見大家都是不相識的。我們醒了,卻知道我們原是相親相愛的。有一天,我們夢見我們相親相愛了,我醒了,才知道我們早已經是陌路。
謝依琳從沉睡中醒來,好久沒有這樣睡一覺了,床好軟好舒服,被子有淡淡的清香。看到陌生的房間,半裸的男人,謝依琳一下子清醒過來,這裏不是自己的公寓。她開始慢慢回憶,手指不停地揉著太陽穴。
鍾越走到床邊,俯下身問:“怎麼一副見鬼的表情?該不是做夢夢到我了吧!”
她掀起被子坐起來,這才想起來自己被鍾越帶回了家。老天,自己居然在他的家裏睡了一晚,聶晟揚知道怎麼辦?轉念一想,就算知道又怎樣,他在意嗎?
鍾越見她失魂落魄的樣子,不由好笑,“什麼也沒發生,我保證。”
有沒有發生什麼,謝依琳自己當然比誰都清楚,鍾越是聶晟揚的發小,自己是聶晟揚的未婚妻,怎麼可能發生那種出格的事?她僅僅是擔心這段小插曲影響他們原本就不牢固的感情。她一字一句說:“別讓聶晟揚知道我在你這過夜。”
鍾越啞然失笑,“原來是為這個,放心吧,他什麼都不會知道。”
謝依琳隨手將床邊的大衣套在身上,用極其真誠的語氣說:“對不起,鍾越。”
鍾越默然,應該是他對不起她,明知道她有未婚夫,未婚夫還是自己的哥們,卻依然一頭熱的栽了進去。有人說,愛情是毒藥,當你自己手中沒有解藥千萬別以身試毒。他試了,所以他現在已經中了愛情的毒。
鍾越閉了一會眼睛,又睜開眼,“依琳,離開聶晟揚吧,我娶你。”
原本已走到門邊,一隻手搭上門把的謝依琳回過頭,“昨晚你好像沒喝酒。”
鍾越走到她身邊,眼神深情而專注,“聶晟揚根本不愛你,愛你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