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信奉的,從來都是,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既然是敵人,趁你病,要你命才是最正確的做法。
況且,房日兔也不是什麼好人,身上血氣很重,顯然殺過不少人,殺了她,也算替天行道。
葉休腳步一點,整個人仿佛一道閃電,出現在房日兔身前,雙掌拍向對方的頭顱。
“韋陀掌,雙鬼拍門”
房日兔雙手捂著喉嚨不鬆,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竟然不閃不避,身子半側,一腳踢向葉休的胸膛。
“想兩敗俱傷,真狠。”葉休暗道。
當然,對方想和他兩敗俱傷,他卻沒有和對方以傷換傷的打算,現在明顯是他占據上風,兩敗俱傷,明顯是虧本買賣。
葉休雙掌橫胸下封,封擋住房日兔勢大力沉的一腳,借力騰空而起,人在半空,雙掌合實,神態虔誠,仿佛寺廟禪院中,誠信禮佛的大德高僧一般,心無雜念,神無滯礙,一掌輕撫而下,即是我佛慈悲。
“韋陀掌,靈山禮佛”
房日兔悚然一驚,這一掌,看似中正平和,沒有先前一掌狠辣,但每落一寸,氣機就磅礴一分,每下一寸,氣勢就壯闊一分。
她想躲,偏生,有一種無處可躲的感覺。
即是我佛慈悲,無量慈悲之下,俱是佛國淨土,魑魅魍魎,自是無處可藏。
“砰……”
轟鳴聲中,躲閃不及的房日兔隻能放開捂著脖子的手,橫擋在頭頂,硬生生挨了葉休一掌。
“哢嚓”聲中,房日兔的手骨直接斷裂,脖子上的傷口綻裂,勁力衝擊之下,猛然噴出一股鮮血,踉蹌後退。
葉休自是得勢不饒人,欺身上前,一掌接著一掌,掌掌悍勇無比,不惜生死。
人生沒有回頭路,出掌出拳亦是如此,沒有回頭路可走,要麼你死,要麼我活,無二法。
房日兔心神驚懼,眼前這個少年,掌法倒還在其次,除了先前那一掌佛韻氣勢玄妙外,其他的掌法,都稀鬆平常,但關鍵是那股子悍勇無畏的勁兒,讓人心頭驚悚。
武夫對戰,沙場對壘,招式是一方麵,心性又是另一方麵,氣盛者強,勢眾者高,心堅者勇,生死搏殺,最後活著的不一定是最厲害的人,而是最不怕死的人。
人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用難聽點的話說,就是愣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人間字字真道理。
眼前這個少年,打起架來,就是這種味道,偏偏這種瘋狂中,還帶有一絲理智,懂得避輕就重,懂得取舍得失,這才是最可怕的。
匹夫不足懼,但有勇有謀的匹夫,就足以令人望而生畏了。
她不由想到了四大靈主中的白虎靈主,同樣殺伐無雙,同樣有勇有謀,這樣的人,要麼遠離,要麼,斬草除根。
想是這麼想,但她現在卻沒這種能力,悍勇的拳掌之下,早就是強弩之末的房日兔,猛的噴出一口鮮血,眼前一黑,朝地上倒去。
房日兔不好受,葉休其實也不好受,一落地身子就一陣晃蕩,頭痛欲裂。
先前一刀差點耗盡了他的真氣、精力,現在傾盡全力的一掌靈山禮佛和後續的一掌接一掌,差點掏空了他的身體,能站著已經算不錯了。
“住手。”
正打算一鼓作氣,結果掉房日兔時,葉休忽然聽到遠處傳來一陣怒喝,郝然是金鬼羊趕了回來。
“算了,還是仙人擂鼓圖要緊。”
思考了一下,葉休果斷放棄了取房日兔性命的打算,金鬼羊已經來了,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
借著恢複氣力的空檔,葉休對著躺在地上的房日兔,一頓嘴炮輸出:“小心點啊,我來了。”
“操……李……奶……奶……”
房日兔豎了一根中指。
唉!可憐的李奶奶,招誰惹誰了。
葉休搖搖頭,好心勸誡道:“哇,留了這麼多血,趕快去醫院,再這麼噴下去,會汙染環境的。”
見房日兔豎著中指,無動於衷,葉休攤攤手:“有傷風化啊。”
恢複了一點氣力的葉休,不敢再耽擱時間,跑到寧伊車前,看著車裏被嚇傻了的寧伊,取過車內的仙人擂鼓圖,笑笑道:“美女,沒事了。這幅圖,算是我救你們性命的報酬了,不用謝。”
“嗚嗚嗚……”
就在此時,忽然有警笛聲響起,越來越近。
葉休眉頭一挑,笑笑:“呦,還沒被嚇傻嘛,知道報警。”
顯然,這警是寧伊報的。
“喂,你叫什麼?”就在葉休轉身離開時,一直發愣的寧伊忽然開口問道。
葉休沒有回頭,擺擺手:“就叫我好男人吧!”
唉,的確是一個心腸軟的爛好人啊!
“後會有期!”
葉休輕笑,腳尖一點,掠進霧氣中,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