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耍心機,中途掉包(3 / 3)

縱然恨不能立即把這小妖精拆吃入腹,但他終究還存有一絲理智,還記得她剛剛才自昏迷中醒來,腦子還不夠清楚呢。他再禽獸再猴急,也不能這麼不厚道地趁人之危不是?

“寶貝兒乖,等我給你擦幹身子換好衣服,再慢慢說。”

於是乎,還從未因顧及女人而壓抑自己的易大少,咬牙硬撐著沒有將滿麵迷離的聶隱就地正法,匆匆拽了條浴巾給她擦拭幹淨後,便又將她小心翼翼地抱回到病床上,並再次做了件過去二十幾年從未做過的事——幫她穿好衣服。

等把這些尋常看來無比簡單的事情做完,向來冰人般冷冽的易少寒,竟然已經滲出一腦門的汗來。

他當然不是被這連串動作給累的,而是因為始終要克製自己如烈火般熊熊燃燒著的欲念,才把自己搞得這般狼狽。

別說是過去的他,就算僅僅隻是幾個月前,甚至幾星期、幾天前的他,都不曾想到自己竟然會對聶隱珍愛到這種地步吧。

不得不說歐婉秋的這次“綁架”雖未能成功,卻真真讓易少寒看清了自己的心。

同樣剛剛經曆過他連番折騰的聶隱,也已經清醒了七八分,先前發生的事情正迅速回籠到腦海,讓她之前迷離柔和的表情,一分分地冷漠了下去。

“你也知道了,是嗎?”

聶隱又變回那個總是冷著張臉的樣子,雖然身子還因適才易少寒的撩撥而微微發熱著,甚至心中還因他為自己洗澡穿衣而異常改動著,但聲音卻已經冷得好似剛剛浸過冰水般,涼得直冒寒氣兒。

“知道什麼?”

因這小女人前後冰火兩重天,判若兩人式的變化而心中微疼著,但易少寒麵上卻沒什麼變化,似笑非笑地明知故問。

“令堂已經給我看過了父權鑒定結果的傳真版,要不是因為這個結果,想來她也不會被逼到想要將我控製起來。我很感謝你救了我,否則我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死在那個密閉空間裏……”

如今再回想雖然有種恍若隔世的錯覺,但聶隱卻還清楚記得那種幽閉空間,帶給她的窒息式恐懼。

“記住,以後不要跟我說謝謝。”

這回易少寒肅穆了神色,語調低沉得有些壓抑,目光則堅毅得不容拒絕。

“放心吧,以後想來我也沒機會再說了。”

聶隱自嘲地牽了牽有些發澀的嘴角,垂下眼簾不去或者說是不敢對上他的視線,隻是繼續說著自己的想法。

“麻煩你轉告令堂,讓她盡管放心,無論易家什麼態度,我也絕對不可能再踏進易家的門半步。就算易誠被鑒定為我的……但我不會認的,既然我媽媽以前從來沒有讓我認過父親,那麼現在我也沒有理由去相認了。”

除了身上有些虛脫似的發軟無力,聶隱並沒覺得有哪裏特別不舒服,如果非要找出哪裏有些毛病的話,想來就是她在說出這席話間,莫名有些揪緊酸疼的心髒吧。

但心裏究竟是為什麼難過,她卻也說不清楚,亦或是她又在習慣性地逃避不願麵對的問題吧。

“好,你不願意認就不認吧,我也覺得這沒什麼必要。”

不曾想易少寒卻難得地好說話,竟然輕易就答應了她的“請求”,隻是這話裏話外的別樣深意,卻讓聶隱心中更加不舒服起來。

轉念一想,這其實也沒什麼好奇怪的,不是嗎?

十年前的易少寒,就可以為了他的母親而找年幼的她報複了,十年後的他,會選擇維護他母親的權益有什麼可奇怪的?

歐婉秋自是不願讓她成為易誠女兒的,如此想來,易少寒當然也巴不得她不願認親!

但這道理雖清楚明白,可聶隱卻無法自抑地滿心鬱結難過,她這到底是怎麼了?她不是一直都想逃離他的嗎?如今他對她不願踏進易家表示認同,終於表露出不再“挽留”她的意思了,為什麼她心裏卻半點也開心不起來呢?

“恩,你們放心吧,我知道如果我還繼續留在這裏,難免會讓令堂和你覺得礙眼。所以,晚些時候我會自行離開A市,離你們和易家都遠遠的。”

雖然心中百轉千回得讓聶隱十分迷惘,但她卻並未允許自己在他麵前泄露太多複雜難辨的心情,依然保持著淡漠疏離的姿態,很有自知之明地安排著自己的未來。

她可不想再被歐婉秋算計一次,更不想被手段必然更為殘酷的他給“處理掉”,隻要能讓以後的日子過得安生些,離開家鄉故土對她而言,其實也不失為一種最好的選擇了。

或許易少寒當下對她還有些“興趣”,但且不說當下兩人的關係變得多麼尷尬,依他這種男人的性子,想來再不用多久便會厭倦她了。與其到時候被他拋棄,甚至可能因為她的身份而落得更悲慘的結果,還不如趁早懷著自知之明抽身而。

當下她隻盼著他還沒有對她動“殺機”,能夠允許她逃離這個混亂的情況……

聶隱在清醒過來後會如此冷靜,其實算是在易少寒的意料之中,畢竟這個小女人在十年間已經習慣了藏匿起自己的真實情緒。

但是她對於父權鑒定結果的處理想法,卻讓他有些意外,尤其在聽到她要遠遠離開時,更是氣得胸腔內熾熱如灼。

“你敢!”

被易少寒有些突如其來的怒吼嚇到,聶隱本能地瑟縮了一下身子,抬眼滿目疑惑地看向他很是難看的臉色。

“聶隱,你給我聽好了,我隻說最後一遍!這輩子,你都休想逃離我身邊,隻要我還活著一天,你就別想離開我!要是再敢說什麼躲得我遠遠的,看老子怎麼收拾你!”

完全沒想到自己的“識時務”,換來的竟然會是易少寒這樣一段話,聶隱一時間不禁有些反應不過來,怔怔瞪視著他,好半晌都吐不出一個字。

這還是那個陰鬱狠厲、冷酷霸道的撒旦男嗎?

傳聞中冷靜理智到不近人情的易大總裁,怎麼可能會有如此不理智到堪稱瘋狂的一麵?

沒錯,就是瘋狂,這個放在過去絕對不會讓聶隱與易少寒聯係起來的詞彙,卻在當下無比清晰地浮現在腦海中。

“易少寒,你瘋了嗎?你不是也已經拿到鑒定結果了嗎?我和你可是……過去不知道真相也就罷了,難道現在你還想要我跟你……好吧,就算不顧我的意願,難以為你父母會同意你繼續,繼續跟我……總之,你就是個瘋子!”

支支吾吾半晌,聶隱到底隻能罵他一句瘋子,隻因正常人絕對不可能說出他那樣的話、做出像他這樣的事來。

許是被他異常的瘋狂所傳染,聶隱也少見地有些激動,並難得地說出這樣大段的來。

“嗬,今天你已經是第二個說我是瘋子的人了……沒錯,我就是個瘋子!聶隱,你既然知道我是個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瘋子,就別再想離開我,否則,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會做出什麼樣的事來!”

口口聲聲的威脅,為的卻隻是不讓這個小女人離開自己,易少寒忽然覺得自己好生悲哀,竟然也會淪落到為一個女人發瘋的地步。

但是,隻要能把她永遠留在身邊,他便瘋得甘之如飴,瘋得無怨無悔。

“易少寒,你該不會是——愛上我了吧?”

再次沉默好半晌後,聶隱方才麵含戲謔冷笑地望向易少寒,被冷漠冰層掩蓋的黑眸深處,暗湧著幾近沸騰的不知名浪潮。

她其實並不相信這個狠厲冷情的男人會愛上自己,或者說她不相信他會愛上任何人,之所以會這樣問,無非是想逼著他用趕她離開的方式來否認罷了。

驕傲如易家大少,惡魔如他撒旦男,又怎麼可能忍受得了自己被“誤會”愛上了視若仇敵的女人呢?

但在聶隱更深層的心裏,其實又有些自己不願承認的期待吧,隻是她同樣明白這種期待何其可笑,且注定是要以失望告終的。

所以這絲不切實際的期待,終究被她狠狠地壓抑下去,自欺欺人地選擇忽略掉那種微妙的、堪稱奢望的期待。

“你覺得是,那就是吧。”

盡管易少寒並沒有直接回應,但這樣可謂等同於默認的回答,還是震驚得聶隱怔在當場,微啟著粉嫩唇瓣傻傻地望著他,不知所措。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她覺得是就是吧?那到底是還是不是?

怎麼可能?

如今她母親的“罪名”都已經被證實了,他怎麼可能不僅反倒不再恨她,還變相承認他愛上她了?

不,絕不可能,這又是他想出來折磨她的新詭計吧?

腦中陷入比適才神智恍惚時還要混亂的狀態,聶隱抬起輕顫的手撐住額頭,臉色青白交錯過各多種表情,但無論哪一種表情,基調都是難以置信的驚詫與困頓迷茫。

“寶貝兒,你怎麼了?是覺得哪裏不舒服了嗎?趕快躺下,我去叫醫生過來給你看看。”

眼見她撫著額頭臉色煞白,易少寒再顧不得為自己承認對她的感情而別扭的心思,趕忙難掩關切地上去就要扶著她先躺下休息。

而聶隱卻突然觸電似的躲開了他的觸碰,滿目驚疑不定地再次直直凝視著他,好像今天才剛剛認識他似的,無比仔細地審視著他麵龐上的每一寸肌膚。

“易少寒,你愛一個人的方式,就是毀掉她麼?”

默默對峙了好半晌後,聶隱才重又找回自己的聲音來,但開口後她才察覺,自己的聲音有多麼沙啞。

她忽然覺得他們之間竟是那般相像,都是可悲地將生命中全部心力用來去怨恨,早已不記得要如何去愛一個人了。

而那些曾經愛著他們的人,或是他們所愛的人,卻又被命運無情地一個一個帶走……

如今她不得不承認,最殘酷的永遠是現實。

其實,無論他是否真的愛上她了,現在和以後他們都不可能再在一起,如果他真的發瘋的非要繼續兩人這種尷尬到詭異的關係,毀掉的便不僅僅隻是她而已了。

望著她悲傷、淒楚、絕望又倔強固執的緊繃麵龐,易少寒雙唇蠕動半晌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最終,他隻是極盡溫柔又堅定地將她緊繃的身子,輕輕地攬入懷中,而後抬起溫熱大掌,一下又一下地輕撫著她單薄的背脊。

明明心裏是想要抵觸他這般親密動作的,可是聶隱卻有些身不由己,奇異地在他難得如此溫柔又單純的安撫下,漸漸舒緩了身上的僵硬,甚至漸漸有了些困倦睡意。

直到懷中人兒呼吸輕淺地陷入夢鄉,其實比她還要渾身緊繃的易少寒,才暗籲口氣。心知是早些時候醫生為她注射的藥物已經起了作用,她自此應該可以好好睡上一覺了。

將她軟綿綿的身子,小心翼翼地放倒在病床上,再為她仔細蓋上薄被後,易少寒方才有功夫靜下來思考。

他很清楚,自己絕對不想毀了她,也不想毀了母親和易家。

所以左思右想後,他決定還是要先個打電話給父親,冷靜理智地告訴他父權鑒定的結果,然後再與他好好商討以後的事。

但讓易少寒沒想到的是,在聽到他給出的結果後,易誠的反應竟然是暴跳如雷地否認說,聶隱絕對不可能是他跟聶嵐的私生女,言之鑿鑿地說這份父權鑒定結果肯定有問題雲雲。

若換作以前,易少寒肯定會因過於相信和維護母親,而覺得父親是在狡辯。但現在聽到父親如此堅定的否認答案,卻讓他有些暗自欣喜。

“好,既然你說不可能,那麼我會去查清問題到底出在哪兒。但是爸,媽對這個結果可是深信不疑,你還是想想要如何安撫好她的情緒吧。”

終究歐婉秋是生他養他的母親,易少寒縱然十分怨怪她對聶隱的所作所為,但還是不忘讓父親顧及母親的情緒。

“哎……好,我知道了。其實你媽自從嫁給我以後,就沒斷過關於這方麵的懷疑。不過,相愛的人之間會有獨占欲並不奇怪,但是我真不明白都已經幾十年過去了,她竟然還不相信自己的丈夫。既然如此,當初又何必……”

易誠並沒有把話說完,畢竟依他的性情,能夠跟兒子感歎這些,已經極其不易了。

而電話另一端的易少寒,顯然也沒心情再多話,隻是叮囑父親照顧好母親後,便掛斷了電話,繼續將全副心思都放在病床上即便陷入沉睡之中,卻依然輕蹙眉頭的小女人身上。

其實過去的他,也是有些無法理解母親對父親的感情的。

對於一個產生懷疑,甚至已經拿到對自己不忠證據的丈夫,她卻在患得患失了數十年後仍然放不下,這份執念著實讓人有些難以理解。

但現在也擁有了一個讓他無論如何也放不下的女人後,他便漸漸能夠理解母親那種糾結的心情了。

說到底,他們都是對感情太過執著的人,而對於深愛的人便會想要獨占,不願意與任何人分享哪怕一絲半毫。

哪怕所愛的人,心思可能根本不在自己身上,卻依然無法對之放手,隻因對這份愛的執念太重、太瘋狂。

就好像易誠與聶隱的父權鑒定結果雖擺在眼前,小女人也表達出要逃離這些糾葛的想法,但他卻從始至終都沒有動過半點要放棄她的念頭。

最好的話,要說給懂的人聽;而最好的愛,也應該留給懂的人去珍惜。

現在的他終於看清自己迷惘已久的心,看清自己最應該好好珍惜的是什麼。他不僅要去彌補過去自己對她造成的傷害,更要用未來漫長的一生,來努力給她所能給的一切,要給她最好的寵愛……

無論前方是怎樣的荊棘滿步,無論攔阻在他們麵前的是怎樣難以攀越的高峰,他都有信心將之踏成一馬平川的坦途!

這就是易少寒式的愛,或許他一輩子都無法直麵著她說出那肉麻的三個字,但他卻會用盡一切來維護她,來堅守這份感情。

而這也便是所謂的有其母必有其子吧,母親將一生的心思都消耗在了父親身上,看來他這輩子也注定要與這個小女人抵死糾纏了……

這世上,總有人過於偏執,學不會豁達灑脫。

若是換作華澤涵遇到與易少寒同樣的狀況,想必不會繼續自己的執念,把聶隱再強留在身邊不放。因為在他看來,真愛,應該埋在深心裏永世珍藏,而不是讓其成為折磨彼此的“病毒”。

看得懂舍得,悟得透放手,是他所有的一種人生境界。

但是,也許正因為華澤涵的性子太過溫潤柔和,太過在意所愛的人是何感受,所以蹉跎了能將之獨占的最好時機。

到底怎樣愛一個人才是對的,其實並沒有統一標準答案,往往都是每個人的性格造成的選擇,決定了他們各自最終的命運。

易少寒與華澤涵相反,偏偏就是那種一但認定所愛便決不放手的人,無論遇到怎樣的難題阻礙,他也絕對不會想到放棄兩個字,而隻會想辦法去解決問題。即便遇到某種人力無法解決的問題,他也同樣不會去妥協,依然固執地堅持到底。

在醫院觀察兩天後,易少寒便將聶隱又接回了碧水別墅,就好像根本沒發生過父權鑒定這件事情似的。

不過他不去理會,卻不代表別人也能當做沒得知父權鑒定的結果,而歐婉秋自然便是最在意這個結果的人之一。

經過深思過後,歐婉秋將易氏上下所有人,都給邀請到了易家老宅。

但這並不代表她已經妥協,在以這種手段服軟地表示認同這名私生女的身份,更不代表她會改變主意地接納聶隱進入易家來。

她想,反正這件事易少寒與易誠都已經知道,也就注定已經瞞不過去了。而她將所有易家人召集到一起,為的是先發製人,給自己爭取到更多的同情票,拉攏更多的人站在自己這邊。

如此一來,即便丈夫與兒子站在小狐狸精聶隱那邊,自己至少還可以在人數上占些優勢。

易少寒是最後抵達易家老宅的,思量再三,他終究沒有按照母親的意思把聶隱帶來,心知今天的聚會必然不會安生,他不想她再受到半點傷害。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當走進大廳看到幾乎整個易氏家族的人,都齊聚的場麵時,冷靜如易少寒也不禁微微一怔。

一眼望去,竟是連顧文軒、顧峋這種嚴格說來算不上易姓人的親屬都被找來了,足見歐婉秋這次,是下定決心要將聶隱的事做個了結。

“現在人齊了,有什麼話你就說吧。”

易誠的臉色有些陰沉,但當著一眾家人的麵,卻也不好泄露太多怒氣。

關於母親“綁架”聶隱的事情,易少寒並沒有告訴父親,這其中自然大半又是為了維護母親。

所以易誠當下的沉悶不快,主要是因為歐婉秋自作主張地找來所有易氏族人,猜想到她定是因為知道了那個不靠譜的父權鑒定結果,又在為此動著什麼歪心思。

“少寒,我不是讓你把那個小……把聶隱也給帶來嗎,你怎麼就自己過來了?”

縱然之前因為兒子對聶隱的執迷而低落傷懷,但歐婉秋這幾日反複思量後,還是相信兒子最終會站在自己這邊。

畢竟他們可是血濃於水了二十幾年的母子情深,而且能夠用來做老婆的女人可謂遍地都是,但老媽在這世間卻隻有這一個不是?

“哦,她有點不舒服,所以我就讓她在家裏休息了。”

易少寒先是這樣不鹹不淡地交待了一句,但接下來說的話,卻讓在場的人都為之一驚。

“而且她來不來其實都無所謂,以後任何與她有關的事,我都可以代為處理解決。所以,有什麼關於她的問題,直接找我就可以了。”

這話裏沒有半句提到兩人間現在是何種關係,但卻又再清楚明白不過地告訴所有人,聶隱是他易少寒的“所有物”。

此言一出,剛剛找回自信不久的歐婉秋立時臉色一變,但當著這麼多人,她同樣也不好為此再多說什麼,為此對聶隱再多添的那些怨念、憎恨,也都隻能暫且咬碎了牙,往自己肚子裏吞。

而同樣變了臉色的,還有心中始終惦念著聶隱的顧峋,不過在這種時候,他這個小輩自然更加沒有立場開口。

“今天我把大家都找來,為的就是讓各位做個選擇,因為這件事雖然看似隻是我與老易間的家務事,但若將眼光放開來些看,卻又是關係到整個易家的。”

調整了好半晌後,歐婉秋才重又換上慣有的高雅貴婦姿態,從容微笑著開始以主人之姿,跟在座眾人說起此次“家族聚會”的主要目的。

身為當下易家掌權人的夫人,歐婉秋自然是深諳語言藝術的,三言兩語間就把聶隱的個人身世問題,上升到了家族問題上來。

當然,她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畢竟易家偌大的產業,突然多出個要分去極大份額的私生女,這樣也著實算是關係到整個易家上下共同利益的大事。

沒有坐到姐姐易雅身邊,而是獨自坐在單人沙發裏的易少寒,靜靜聽著母親的話,輕抿著雙唇讓人看不出半點情緒浮動,但渾身透出的寒冽氣息,卻讓周圍的人都覺得室溫驟降了好幾度。

“婉秋,你到底想說什麼?別再兜圈子了!”

聽到最後最先抑不住情緒的人竟是易誠,早已聽出妻子話中深意的他,緊蹙著濃眉,絲毫不掩飾自己的不耐。

“好,我不兜圈子。老易,趁著大家都在,我正想問你,到底要如何處置你與聶嵐那個私生女的事?”

雖被丈夫低吼得背脊一顫,但歐婉秋看著滿屋子的人,很快又冷靜鎮定下來。

挺胸昂首,她一副大義凜然模樣地瞪大沾染上一層水霧的雙眼,以無聲控訴的方式看向易誠。

此言一出,原本不甚知情的眾易家人,頓時掀起嘩然一片。

易誠竟然還有個私生女的消息,無異於一枚爆炸性極強的超級核彈,直轟得一眾易家老少都驚到瞠目結舌。

其中最為震驚的,自然是易雅一家人。

“小雅,你還不知道你好心收養的那個孤女聶隱,其實是你父親的私生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