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清晨,安靜的房間裏半拉著窗簾。陽光仍然止不住地從縫隙中泄入,溫和安靜的光幕中,灰塵靜靜地在空中起舞飄落。陽光裏翻飛的灰塵與恰到好處的溫暖讓整個屋子沉浸在幸福的困倦裏。
屋裏的人都沉浸在甜蜜的夢鄉中,就連蜷縮在窗台上的貓都睡眼惺忪地舔著爪子,似乎隨時都會沉沉地睡去。
這是一群正當青春的孩子,有著旺盛充沛的精力與美好的夢境。此時的屋子非常安靜,隻有孩子們美夢碰撞的甜美聲音。
“孩子們,該起床了!”
一個中年女性站在門口,洪亮而輕快的聲音將孩子們從夢鄉裏喚醒。她是虹黎孤兒院的院長,今天是孩子們成人禮後的第二天,按照慣例,這些已經宣告成年的孩子們需要進入虹黎軍校深造並服從兵役征召。
孩子們一個接一個跳下床開始自行洗漱更衣,院長則退到外麵等待孩子們準備好行李一起出發。
“我不想去什麼軍校,當大頭兵有什麼好的!”說話的是一個矮胖的男生,油亮的鍋蓋頭,裹在身上的瘦小正裝,不知道從哪撿來的破舊的皮鞋。
“我無所謂啊……”另一個無精打采的聲音回答道。這個年輕人個子中等,消瘦的身材,頂著一頭雜亂蓬鬆的頭發,吊兒郎當地穿著睡衣,嘴裏叼著沒有吃完的半根麵包。
他的名字叫帕西,在虹黎孤兒院長大,因為不招人喜歡而沒有被收養。而矮胖的男孩則是伐特,帕西在孤兒院唯一的朋友,渾身上下與帕西一樣散發著難以阻擋的廉價氣息。曾經因為富人家缺少傭人而一度被領養,後來因為不忍心看帕西獨自留在孤兒院而堅持拒絕領養。
“我們要出發了孩子們!”
隨著院長再一次催促,所有的孩子都整理衣服出門,分別坐進十幾輛馬車中。
隨著馬車在石子路上搖晃著遠去,從未出過遠門的孩子們的心也逐漸懸了起來,而隨著小路一同遠去的,還有他們無憂無慮的童年……
虹黎軍校內——
報名處的大門被圍得水泄不通,帕西百無聊賴地坐在操場邊的大石頭上,看著遠處的人頭攢動,所有人都在忙著報名入校,可他卻提不起興趣,想到這裏,不覺多了幾分困意。忽然,他看到操場上有一條修長而挺拔的身影,背對著他的方向,一動不動的站著。
“原來還有別人不感興趣嗎?”帕西感覺找到了同類,不由得想去交個朋友。正當他準備跳下石頭,去見見那條修長的身影時,一陣刺鼻的濃烈酒氣突然在空氣中彌漫開來。帕西連皺眉都功夫都沒有就被一隻手推了個狗啃泥,他氣急敗壞地站起,看著剛才伸手推自己一個跟頭的老頭子,眼裏就要噴出火來。這老頭個子矮小,弓著後背,臉上帶著酒醉後獨有的爛紅,渾身彌漫著衝天的酒氣,恐怕是個老酒鬼沒錯了,幹枯的手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力氣,但那一掌可是重重地把帕西推了個跟頭。
老頭也不看帕西,隻是一屁股坐在那塊大石頭上,得意洋洋地高聲說:“小子,這塊石頭可是軍校十年校慶的時候校長親自題寫的,哪是你想坐就能坐的?”帕西一聽,心裏倒先慌了三分,嘴上卻絲毫不服輸:“說什麼鬼話,你自己還不是坐在石頭上?”
“我當然不一樣啦!”老頭子不屑地撇撇嘴,卻沒有接著說下去。
“不一樣?你不就是個老酒鬼麼?”帕西不以為然地嘲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