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她錯了,大錯特錯,豺狼從未離開,隻是偷偷藏了起來,伺機而動。
千舒望著再度出現在自己麵前,麵色十分不善的男人,心髒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危險的味道充斥在周圍,女人的第六感一向準確。
“程晨是想要逼死我麼?”曾經相愛,如今相殺,天大的笑話不過如此。
黑衣男人麵無表情地說:“你有任何疑問都可以去問總裁,我隻是要完成我的任務而已。”
千舒冷笑:“你的任務就是逼我墮掉肚子裏的孩子?”
黑衣男人沉默,堅定的眸中告訴千舒兩個字:是的。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要這麼殘忍?你們怎麼可以這麼殘忍?”千舒冷聲質問,卻得不到任何回答,麵前的黑衣男人冷酷得猶如沒有一絲感情的機器人。
原來,程晨竟然是個這麼殘忍的男人,當初,她真是……有眼無珠啊。
黑衣男人從西裝口袋裏抽出一張紙,遞給千舒,不帶任何感情地說:“夫人,看過以後還勞煩你跟我去一趟醫院。”
千舒顫著指尖接過黑衣男人遞來的紙張,忽然就沒了勇氣攤開看個仔細,知道是一回事,有勇氣接受與否又是另一回事。
“你可以選擇不看。”
千舒抬頭看著黑衣男人,忽然笑了笑,笑容就像開在寒冬裏的一朵白花,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為什麼不看?為什麼不親眼看看程晨對自己的殘忍?
千舒攤開手中的紙,紙上的每一個字都狠狠刺痛她的雙眼,墮胎書?嗬嗬,一紙墮胎書便將往日的情分全部抹滅地一幹二淨。
看著程晨的親筆簽名,千舒嘴角的苦意散開,這龍飛鳳舞地兩個大字,化成灰她也認識,曾經的自己喜歡程晨喜歡到隻是看著跟他有關的一切,都覺得甜蜜,包括他寫的每一個字。
事實擺在她麵前,程晨不想要她的孩子,因為她放走衛世良,所以程晨狠到連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了麼?
千舒笑著笑著就哭了,原來心痛是會麻木的,原來心是會死的,原來再相愛的人,各自轉身就是陌路。
原來,程晨恨她恨到了不再想跟她有任何關聯的地步,下一次,甩在她麵前的,應該就是離婚協議書了吧?
現實就是這麼殘忍的,當你沉浸在痛楚中,疼的想死去時,總有那麼些不合時宜的人出現,讓你哭笑不得。
熱心大媽不知從哪兒竄出來,用肥胖威武地身軀擋在千舒麵前,慈眉善目的表情變得凶神惡煞。
“好你個大尾巴狼,真是心狠手辣啊,如果不是老娘多了個心眼,這小姑娘豈不是毀在你手裏了?”
千舒在大媽身後苦笑,她早就毀在一個名叫程晨的男人手裏,灰飛煙滅,連點渣渣都不剩下。
黑衣男人鄙視地斜了大媽一眼,看著千舒說:“我已經將東西送到你手上,這兩天我還會再來找你的,我們隻有兩天的時間,這是我的職責所在。”
說完,看也不看霸氣側漏地大媽一眼,轉身離去。
瞅著黑衣男人走遠,大媽轉過身,關心地問千舒:“姑娘,你沒事吧?”
千舒拽緊手中有程晨簽字的墮胎書,勉強擠出一個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沒有異常。
“阿姨,謝謝,我沒事,再見。”
“哎,姑娘,你別……”急著走啊,好歹到阿姨家裏坐坐,好歹讓她家的兔崽子見見你啊,好歹給個機會啊。
千舒聽而不聞,聞而不答,像個行屍走肉般,木訥地越過熱心大媽,繼續前行,卻沒有目的地。
手中的墮胎書已經被她捏的看不出原來的平坦,千舒站在一片空無一人的草地前,沉默了足足十分鍾,千舒突然啊的一聲,將手中成團的紙拋出去。
程晨,我恨你!
發泄完,千舒緩緩蹲下,緊緊抱住自己,哭的泣不成聲,好似要把心中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甘全部哭掉。
或許十年前,她就應該跟著爸爸媽媽一起離開,或許從一開始,她就注定是個悲劇,永遠得不到幸福的可憐蟲!
承受這一切的她,到底做錯了什麼呢?
千舒抬起頭,抹掉眼角的淚水,去他媽的堅強,去他媽的軟弱,去他媽的程晨,去他媽的幸福,沒有誰也可以為她決定任何事。
程晨算哪瓣蒜?滾出她的世界,越遠越好。千舒絕對不會容許任何人傷害自己的孩子,包括程晨那個衣冠楚楚的……禽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