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十六、何事言身輕(2 / 2)

她緩緩抽出一根金針,卻有些惋惜地說,“我還以為你死了看不到好戲呢,沒想到拓撥飛鳥還真有兩下子。”

“我有的可不止兩下子。”一記平板的音調輕輕飄了進來。

“誰!”昭蘭猛地回過頭,門板被打開,逆光走進了兩個人。她眯細了眼看清其中那個一臉傲然的男人,聲音一沉,“南宮徹?”然後目光一轉,停在那名表情平淡的清麗女子身上,“你就是拓撥飛鳥?”

“你是誰?”飛鳥無視她的防備,徑直走入內室,先是看了一眼床上的笑語,然後定睛看著她。

昭蘭恨恨地看了笑語一眼才道,揚起下巴,“關你什麼事。”

飛鳥點點頭,“那就請你出去。”

昭蘭沒搭理她,隻是細細打量了一下地形,盤算著有沒有一擊即中還能全身而退的辦法。

南宮徹看著她淡淡道,“你殺不了她,不用白費力氣。”

突然聞到一抹熟悉的藥香,昭蘭表情一驚看向飛鳥手中的藥碗,“你偷了我們五絕宮的流蘇花蕊?”

南宮徹嗤之以鼻,“偷我還懶得動手,這是你們宮主給的。”

“不可能,宮主不可能會讓花蕊流出宮外。”昭蘭怒紅了眼,十指更是扣上了銀針。

南宮徹看著那閃著綠光的銀針,輕蔑一笑,“在我麵前用毒不覺得班門弄斧嗎。”“識相就快滾,不然我可不會給玉君炎這種麵子。”

“你!”明知打不過他,但昭蘭怒氣一揚,下一刻已忍不住射出了銀針。

叮叮叮——清脆的響聲後數十支銀針被紛紛擋下,一一掉落在地上。

飛鳥看著手中差點傾出的藥汁,皺起了好看的眉,“要打出去。”

昭蘭氣得渾身發顫,毫無理智地飛出那枚金針直射笑語,飛鳥迅速側過身衣袖一甩卷下金針氣勢不減沿來處射回。

昭蘭連忙向後仰了半腰身才堪堪避開,再回頭時,飛鳥已一臉寒霜地撲到了她麵前,一根細針險險抵上了她的頸,“你真想死嗎?”

昭蘭沒有說話,隻是一雙美目怨毒地射向床上的人。

飛鳥收了勢,“你跟她有仇?”

“有仇?”呆愣不過一息,隨即仿佛聽了天大的笑話,昭蘭竟然不可抑止地笑了起來。

“怎麼說她也是你的同伴?你為什麼要置她於死地?”南宮徹視若無睹她眼底的滄涼,依舊平淡。

“同伴?哈哈哈,多好笑啊。五絕宮裏有同伴?”她笑著笑著突然就笑出了眼淚,那滴晶瑩剔透的淚珠很快浸入鬢角,仿佛不曾存在。

南宮徹也不再問,難得好心解釋,“花蕊是玉姨給的,她也知道要救的是什麼人,至於她為什麼要給我藥,你可以自己回去問她。”“至於她,”他指了指床上的人,“你們的恩怨我們不清楚也不想管,但是今天的事情希望不會再有下次,否則我們不會手下留情。”

“果然……”昭蘭所有心神都凝在了前半節,眼中閃過不明思緒,仰首片刻,然後絕然而去。

飛鳥使了個眼色,南宮徹點點頭亦走了出去。

“我知道你已經醒了,起來喝藥吧。”飛鳥坐在桌沿淡淡道。

房內沒有半點聲音回應,她也不急,隻是靜靜地坐著。

好一會兒,“你們為什麼要救我?”壓抑的聲音從床上傳來,緊閉的眼卻沒有睜開。

飛鳥也不勉強,隻是不答反問,有些歎息道,“你為什麼不好好愛惜你的性命?”她雖不是以天職為己任的醫者,但她也明白螻蟻貪生的道理。

好一陣的沉默,笑語才道,“你知道?”

飛鳥點點頭,“你的武功並沒有被廢,隻是被金針封住了要穴,你既曾是五絕宮的聖女,對於藥物研究自然不在我之下,我都能研製得了解藥,為何你不為自己解毒?如果你願意,昭蘭不是你的對手,可你還是中了她的葬情花,你應該知道它會加劇你的毒性。還有今日,如此我和南宮不在,是不是你就幹脆這樣睡到黃泉成全她?”

床上人再沒有回應,甚至側過了身背對她。

飛鳥將藥碗放到床頭,遲疑了一下還是輕輕拍了拍她微顫的肩,“如果你真的愛我哥,就好好珍惜這段情,多愛自己一點,事情並沒有你想的那麼糟,我們都會幫你。”“藥我給放桌上,想通了就起來喝了。”

輕巧的腳步聲隨著門扉被關上漸逝,房內又回複了平靜。

蘭花香已逐漸淡去,最後隻剩下一室清淡的藥香,怡人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