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訓教(2 / 2)

這時他蕭聲一頓,眾人仿若得遇大赦一般,紛紛坐倒在地,喘息不止。要知道許瞎子真氣渾厚,而且在這酒館之中,視天涯老人布下的結界仿若入無人之境一般,眾人為了要抵擋他這《深閨泣月曲》可說是使盡了平生所修煉的真氣。

許瞎子道:“三更,咱們走!”

柳三更強行站起,緩緩跟出。

昆侖山十三太保叫道:“許前輩……不可……”

許瞎子稍微停頓,回過身道:“倘若是真動手,這酒館之中隻怕連一個活人也沒有了。”此時,柳三更已打開了門,向內一拉,呼的一聲呼嘯,冷風嗖嗖竄入酒館內,柳三更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許瞎子絲毫不懼風寒,大步邁出,走在冰天雪地之中。

這時天色已漸漸變暗,但蒼茫白雪之中,卻也能看得清路。

“先生,咱們為什麼偏要晚上趕往天涯峰啊,白天不行嗎?”柳三更這時氣息已穩,當即問道。

許瞎子道:“我一個瞎子還在乎白天晚上嗎?”

柳三更一愣,心想他這一句話很有道理。當下隻得點了點頭,又道:“可是我在乎。”

許瞎子道:“你和我相處數月,也早該習慣了。”

柳三更不禁撇了一下嘴。

此時夜深人靜,深山之中除了呼嘯山腰的風聲,再無其他聲響。冷風刺骨,但柳三更和許瞎子二人剛剛飲過酒,此時身子正熱,行了片刻,便也不覺得寒冷了。柳三更暗中提了一口真氣,頓覺精神充沛。他和常人大不相同,他喝過酒後,精神煥發,難以入眠,不像別人,酒後必須睡覺,他是越喝酒越睡不著覺。

這時他和許瞎子踏雪而行,雖是深夜,心中卻莫名有一種興奮。至於興奮什麼,自己也不清楚。

兩人轉過一道山彎,風吹得更緊了。

許瞎子道:“再向前走十餘裏,就要上天台啦,你要小心。”

柳三更此時酒興大發,朗聲道:“什麼天台?又小心什麼?”

許瞎子道:“是兩座山峰之間的一道橋梁,長年積雪,稍有不慎,便可能腳底一滑,跌落山崖。”

柳三更道:“怕什麼?大不了從上麵摔下來,十八年後還是一條好漢!”

許瞎子豁然轉身,一巴掌便已拍出,隻聽“啪”的一聲,已扇了柳三更一個耳光。

柳三更一怔,道:“你……幹麼打我?”

許瞎子淡淡道:“你喝醉了。”

柳三更道:“沒有。”

許瞎子怒道:“既然沒喝醉,說什麼胡話?你以為我跟你說著玩的?”

柳三更不禁低下頭,道:“我是胡說八道,你別生氣了。”他知道許瞎子一定是擔心自己,眼見自己一副無所畏懼的模樣,才會出手教訓自己的。

許瞎子道:“我既然提醒你小心,那地方自然絕非尋常的路,你明白嗎?”

柳三更道:“是,晚輩明白。”

許瞎子又嗬斥一句,“這幾個月來,我說什麼也不讓你飲酒,便是你酒風不好,喝醉酒後胡說八道,為人癲狂,分不清東南西北!”這幾句話聲色俱厲,柳三更不由得慚愧的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