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風沉吟了一會兒,道:“我也不確定陛下的變化是否與此物有關?”
展顏皺了皺眉,等著他說下去。
秦晚風瞥了眼展顏,問道:“公主可知道,就在陛下從江南回來之後,逍遙王曾送過一把寒月刀給陛下?”
展顏點點頭,這個她並不陌生,自從蕭陽有了那把刀之後,幾乎每次去見他都能看見他對那把刀愛不釋手,道:“陛下很喜歡那把刀。”
“可是……據我所知,那是一把不詳之刀。”秦晚風看著展顏道。
展顏一驚,忍不住睜大眼睛道:“你是說……陛下之所以性情大變,是和那把刀有關?”
秦晚風點了點頭,道:“這隻是我目前的猜測,並沒有確切的依據。”
然而秦晚風的話卻令展顏驚得忍不住出了一身冷汗,仿佛全身都浸在冰天雪地裏。
蕭陽看著那把刀的眼神仿佛不受控製般一遍遍回放在展顏的腦海裏,那樣的神情,還有他的眼睛……
秦晚風知道展顏在想什麼,安慰道:“公主也不必太過當真,或許這並不是陛下真正變化的原因,一切隻是我的猜測而已。”
展顏搖了搖頭,歎著氣道:“不,之前我就一直覺得那把寒月刀有些不對勁,卻怎麼也沒想到,那把刀竟能讓人變成這副模樣,如今想來,陛下確實是在那個時候就開始變化的。”
“更何況,就算不是這個原因,也不能抹去陛下這段時間做出的事情,不管出於任何原因,他都不再是從前的那個少年了,如今,他的作法已經引起了朝廷不安……我竟是不知該怎麼辦才好。”展顏目光盯著眼前的琴,聲音有些無奈的歎道。
二人分別時,展顏問道:“假如我讓陛下從此遠離那把刀,他是否能變回從前那樣?”
秦晚風搖了搖頭,眸中有淡淡的憐憫:“一旦受了寒月刀蠱惑的人,從此恐怕很難離開它了,倘若公主這麼做,隻怕會適得其反。”
展顏皺眉問道:“那就沒有別的辦法了麼?”
秦晚風給她細細解釋了一遍,可是聽完後的展顏卻覺得更加絕望了。
按照秦晚風的說法,換而言之,就是說,寒月刀就像是鴉片,而蕭陽已經吸上癮了,戒毒本就是一件極度困難的事情,而蕭陽又還是個半大的少年,意誌力本就不夠,更何況他還不知道自己已經中了鴉片的毒癮,一直以為那是個寶貝,更別說戒毒意識了。假如要強行從他那裏取走寒月刀,隻怕反而會惹怒了這位少年天子,如果和他講明其中原因,他現在中毒已深,也不可能聽進去相信這些話了。
也就是說,蕭陽他已經沒救了。
展顏皺著眉想了想,逍遙王……
忽然轉頭問道:“逍遙王是故意將此刀送給陛下,難道他……”展顏越想便越覺得心驚。
秦晚風卻是搖了搖頭,道:“這個我也不知曉,朝中的那些事,我一向不關心。”他最痛恨的就是那些政治爭鬥,即便曾經父親多次逼迫,他也不曾加入進來。
展顏這才恍然想起來,蕭陽曾經說過秦晚風與他父親的不同,相比之野心勃勃的秦正君,秦晚風卻是從來都無心參政。他的人,就如同他曾經彈奏的那首《金縷曲》,即便生長在那樣的人家中,蒙受塵世的汙濁,卻並不喜歡這種金粉世家繁華喧囂的生活,他的腦海中,連半點權柄的影子都不會有,此次離開,大概也是他早就預料到了接下來的政治風暴,所有才不願看到這些。
他的心,始終如同月色般瑩潔如水,而不應該被這些所浸染的。
而就在本該秦晚風已經離去的第三天,卻收到了他托人送來的一架琴。
展顏接過送來的琴,有些不解他意思,抱著琴仔細看了看,卻忽然發現一個驚心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