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你也在，壯士軍心，這仗不知何時能停，也不知結果會如何，說實話不是本宮不信，就是心裏擔心得緊。”看得出，張采容不是擔心那三十萬兵將，而隻是擔心淩延這一人，打仗雖是出兵，這勝敗都是給了兩朝帝王，東臨實力不弱，也難怪張采容會有擔心。
這一仗勝負已分，淩延不過是走走形式，霖安是東臨這次的將軍，天瑤倒是清楚得很，他是怎麼個底細，給鬼蒼夜的做事，哪容得下出錯。
“皇後娘娘多慮，皇上自然不會貿然出兵，做什麼事都有他的道理，這一仗天瑤看，西昌已勝。”天瑤微微一笑，輕輕作揖，退了下去，沿著城樓慢慢走下石梯。
徒留張采容一人站在巍峨城牆上望著，一會兒看看漸行漸遠的天瑤，一會兒看看一望不盡的兵隊，她在淩延身邊那麼多年，卻也沒有天瑤對他了解得多，這後位或許是該讓賢了。
在西昌皇宮的日子，再也沒有見過玄珂，經過上一次的事後，司徒縉雲絕對不會讓兒子置身險地，何況她本就不喜歡天瑤，若非事出無奈，如今這東臨太子妃的位置早已經在天瑤手中，哪輪的上司徒縉雲還穩坐她的後位？
終是想了不少，欠淩晉亦的太多，虧了冷冽，負了玄珂，或許正如鬼蒼夜所說，待一切的事結束，他們攜手一世，不再過問世事，可蒼天總是喜歡駁了人們的期望，事與願違的事太多。
天瑤拿起剪子為窗台的寒春小枝修建，輕輕挽起了衣袖，無意間看到自己手臂上蜿蜒的傷疤，眼中的冷意漸漸清晰。
如今早已經是停不下來，既然這世早已注定，為何還顧慮其他的，你以為你還是當年的白曉嗎？
天瑤握著剪子愣在窗台，忽聽到門口有聲音，轉過頭望去，張采容帶著一行侍女正站在門口，她吩咐了兩句，那一些個的宮女都退了下去。
“倒是讓你閑著不少了，這些小事讓下人去做便好，你怎親自動手呢，萬一傷著哪……”
天瑤起身彬彬有禮的作揖，張采容倒是淺淺一笑，扶她起身。有之前麗妃的例子，她哪敢在天瑤麵前露一絲半點的不悅，不但惹了皇上不高興，還怕萬一這天瑤出手，她連這皇後的位置都沒有了。
“娘娘，您也知道，天瑤素來喜好安靜，人少也是正常，天瑤雖不是武將，卻也不會任由一死物傷了自個兒。您說是麼？”天瑤又拿起剪子輕輕減去一旁生出來的枝葉。
張采容瞅了瞅，“修建梨花枝，倒是少見。哦，對了，姑娘可有聽聞過飛舞這名？”
天瑤手中稍微停頓了一下，猜想著這張采容這會兒上她這就是為了說一名字？沒那麼簡單，她雖然不會像麗妃那麼激進，卻絕對不是一個安生的主兒。
天瑤微微一笑，從瓷瓶的梨花枝中摘下一朵開得甚為純白的。
“想必姑娘也聽聞過，茗香閣的花魁。”
天瑤將梨花的花瓣一瓣一瓣扯下，托在掌中，抬頭看著張采容，“娘娘就是為了告訴天瑤這等事，特意而來？”
“你很美很聰明，本宮不懂你為何執意在留在宮中，若說是困住了你，你猜本宮信麼？”倒是沒有注意到，張采容的消息倒很靈通，花魁一事除了流光飛舞和顧府熟悉的人知道，別人怎麼得知。
天瑤看著掌中殘破的花蕊，“那天瑤為什麼就不能留在宮中了？難不成偌大皇宮，還沒有我容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