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笑,一邊流著早已幹涸的淚水。
嫣兒自從回了寢宮一直鬱悶不定,今日那驚魂一幕似乎還留在腦中回蕩,她在寢宮裏轉來轉去。
道不是自己真的想與什麼男人偷情,三年了,主上可是從未留宿在何處的,換做誰人能受得了啊!
可是這樣見不得人的事情萬一哪日真的被發現了,處死自己事小,她身後的爹爹娘親還有府上家眷應當如何呢?不行,除去禍患,先把那人殺了再說。
嫣兒衝著門外喊了喊,“杏兒,”
立刻一個小丫頭小跑過來,跪在她麵前。
嫣兒在她耳邊說了些什麼,杏兒會意,立刻跑出去辦了。
嫣兒露出滿意的笑容,隻是不足一秒,一陣劇烈的不適從腹部湧上去,突然很想吐的她選擇捂住了唇。
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這種感覺她曾經有過,莫不是……還未想完,立刻又接著幹吐起來,一個侍女跑進來,看她這個樣子嚇得不輕,拿著盆過來接,可是她卻吐不出來,如此急壞了侍女。
“美人可是吃壞了肚子,奴婢去請太醫。”侍女正要走,她卻攔住了。
“不,你去請張太醫,務必。”她見侍女還賴著不動,一腳踢上去,杏兒載到。
“去啊!”
杏兒忍著痛意,爬起來就跑了出去。
嫣兒坐在凳子上,一隻手按壓著額頭,她已經兩個多月未曾來月事了。不行,現如今她無論如何也不能亂了陣腳,當初多大的坎兒都能過,現在也是一樣。
如紗的床簾帷幔擋住了嫣兒在帳子裏的清麗模樣。一隻手從帷幔裏優雅的伸出來,太醫不知不覺咽了口唾沫,拿出個帕子蓋住她的手腕,開始把脈。
半晌,他的臉色也陰了陰。可是自己早已經屬於嫣美人手下,現在她的狀況和自己都是綁在一起的。
“美人……這是喜脈啊!”等了許久,他跪在地上叩了首。
“喜脈麼,太醫可把錯了脈象?”嫣兒收回手,玩著手上戴著的翡翠玉鐲。
“不會的,奴才不會把錯脈象。”他篤定答到。
“我記得你當初給過我藥方,據說每次事後照著藥方子抓了就不會懷上胎兒的。”她意有所指,把玩著鐲子的手微頓,接著纖長的指甲沿著手腕一路向下,所到之處一片紅腫的痕跡,有些地方更是出了血痕。
“這東西雖是個好方子,也保不得萬無一失啊!”太醫雖聽她聲音慵懶,也知道此時的嫣兒得罪不來,不知道她何時會大開殺戒,他快要嚇得尿褲子了。
“孩子若是世子呢?”她接著說道。
太醫冷汗接連而來,“不可啊!若是主上知道了,定是株連九族,咱們就都完了。而且你我二人都知道主上三年未曾碰過妃嬪的,此招豈不是自取滅亡嗎?美人三思啊!”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嫣兒把翡翠鐲子取下了,從帷幔裏遞出去,張太醫機械般接過這上好的玉鐲,他捏著袖子擦了擦汗。
“給我配打胎藥來,隻要能打掉這個孩子就行。”
“美人先前流過一胎,這胎若是再打掉,以後可能很難再懷上孩子了。”太醫倒不是擔心她,隻是有些事情他現在說明白了,到時候嫣美人也不會平白無故找自己麻煩。
“我知道,”她平靜的說道,仿佛是在談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我這一生早就葬送了,更何況是個孩子呢?”
從她貪慕虛榮決定進宮的時候,她得到的也隻剩下虛榮二字了。難道還想要得到主上的愛嗎?怎麼可能?
太醫聽著隻覺得毛骨悚然,真不知道這個嫣美人又如何了,一天變一個樣,她不是殘忍嗜血無心無情嗎?怎麼此刻又這麼說。
太醫看了眼翡翠鐲子,揣進口袋裏,希望這是最後一次吧!嫣美人以後愛謔謔誰謔謔誰,還是別再找他麻煩了。這個玉成色是上品,拿回去還能賣個好價錢。
“算了,你給我滾出去。”嫣美人見他那副令人作嘔的模樣,隻覺得一陣惡心,擺了下手,示意他出去。
張太醫立刻想條狗一般夾著尾巴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