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販又連忙把鏡子遞過去,這小販還真是 會做生意,南宮嫻側過身,一手拿著鏡 子,一手將簪子戴在發髻之上,可就在戴 簪的那瞬間,餘光瞥到茶樓上的人。
他一身玄衣,發冠高束,俊朗無比,與生 俱來的一種讓人不敢靠近的氣勢,他的名 字她永遠也忘記不了。
隻是他看著離她那樣近,實則卻是很遙 遠,他與她之間似有一道過不了的溝,她 試過去跨越,可最終還是放棄了,因為他 始終都不肯往她的方向嚐試著走一步。
“這簪我要了。”
她似乎是不想再這停留,便讓侍女付了 錢,拿著簪轉身就走。明明是想來看看是 否有賣花之人,有是否是他,見到之後卻 又這般不願停留。
反倒是他出了茶樓,一路追上了她,他聽 說她嫁給了瑮旻,卻不知真假,想來慕國 一探究竟。
“南宮嫻”
這平淡如水的喊聲讓她停了下來,這是在喊她嗎?還是說隻是她的幻聽罷了,身後人一 步一步的向她走近,她卻連回頭的勇氣都 沒有了。
“你已經嫁人了,是嗎?”
“是啊,做皇妃挺好的。”
她雖然回了他的話,但卻依舊背對著他, 直到他繞過她走到她的麵前,她才看到如 此近的他。
“你對他是真心的嗎?”
“欹軒,我已經嫁給他了,還談什麼真心 不真心。”
我對你欹軒是真心的,可是你會娶我嗎? 怕是我那樣卑微的跟著你,也會遭你的嫌 棄吧。
“你與你父親雖投靠了瑮殤,但瑮殤與慕 流年會有一戰,到時你又如何?”
又如何?她一個柔弱的女子又能如何,難 道還去依附你嗎?這番話又是何意?
“這是我的事,我如何都不用你管。”
事以至此,欹軒,你這又算那門子的關 心?不覺得可笑嗎?
“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伴隨著話音,她擦過他的身旁,匆匆離 去,侍女也緊跟在她的身後。 他這一行到底為何?隻為確定她是否嫁 人?如今知道她已嫁了人,他也該回去 了,可為何心裏有些空悶? 有些時候他還是想念她在的日子,直到她 不在身邊了,他才感到不自在,有些事情 會不知不覺的成為習慣,若有一天這習慣 不在了,自有不適應的人,一切都隻怪自 己的忽視。
一屢陽光射進殿門,又是新的一天來臨, 天氣漸漸的回暖,那些飄雪的日子對蘭雪 來說已經成了回憶,永遠也忘不了她在城 下為他送別,還有在雲磔山的日夜相伴, 卻都恍如隔世。
宮裏一早就傳來消息說仙兒被封為貴妃, 她原來就是仙妃,如今算是被升了位份, 這後宮終是多了一位主子。 小如吩咐侍女送來早膳,蘭雪隻是看了一 眼便說沒胃口,命人撤下了。
她的越來越 討厭這後宮,如今儀華出了嫁,更沒有人 陪她說話,就連總是在她身邊的小如也變 的寡言起來,像是心裏藏著事一樣。
至於流年……她也無話可說了,突然想起 了在婚宴上認識的季蓧,不如去找季蓧說 說話吧。
宮裏有規定沒有指令是不可以私自出宮 的,那怕是皇後也不行,所以蘭雪就讓小 如假扮她留在央月宮,猜想流年是不會來 找她的,應付一陣她會趕回來,也許永遠 也不再回來。 因為上次季蓧帶著她從後門離得府,憑著 記憶她也摸索到季府的後門,用一點錢買 通了看守的人,便輕鬆的進了季府。
正在整理藥材的季蓧突然看到闖進來的蘭 雪,不免有些吃驚,手也同藥材一般停留 在盒子裏。
“你怎麼進來的?”
蘭雪看她一臉吃驚的樣,於是就解釋了一 番,季蓧聽了之後點頭回應了她,這才開 始封住藥盒。
“你還懂藥材嗎?這麼厲害?”
季蓧笑而不語,將手裏的活收工完畢才緩 緩回道:“雖然我們季府以習武為主,但 因為我是女兒身,爹爹就沒有準許我學 武,隻讓我學琴棋書畫,至於藥材還是我 自己偷偷學的。”
聽了這番話蘭雪覺得自己除了吃好像什麼 都不會,認識的人個個都很能幹,儀華不 僅懂禮儀還文采了得,季蓧精通藥材,畫 技也是不錯的,就連那個仙兒舞技也驚人 的很,隻有她像個草包一樣,什麼都不 會,唉!相信流年也該是這樣認為的吧。
“在想什麼呢?看你氣色不太好,我幫你 把把脈。”
說罷,季蓧扶起她的手,兩指 搭在蘭雪的經脈上。
蘭雪看她認真的樣也就沒阻止了,兩人的 動作持續了一會兒,季蓧收回手時,滿臉 帶著笑意,說道:“你是有喜脈了,怎麼 還這樣大意到處亂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