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菜是商月華炒的,一共四道,兩涼兩熱。
林建明看著擺在桌麵上略顯“寒酸”的菜,臉上有些掛不住,“怎麼不做些大哥和宛喬喜歡的菜?”
商月華撇了撇嘴,“大哥對不住啊,我也不知道你愛吃什麼。再說最近錢也不好賺,我們家建明現在還隻能待在家裏,夢瑤又還在上學,全家就靠著我打工的那點錢。”
林覺明聽出商月華話裏的意思,喝了口酒,也沒挑剔什麼,“我剛從裏麵出來,以前的朋友也早都不大聯係了,在這裏也不認識什麼人,宛喬的事情還要你們多費心幫忙。”
林建明聽得雲裏霧裏,“宛喬什麼事情?”
林覺明看了女兒一眼,“我想過了,她嫁到白家去實在不妥,得趕快另給她找個婆家。”
林宛喬正喝著水,聽到父親的話,被嗆得一直咳嗽。
就連商月華也嚇了一跳,居然還有人敢拒白家的婚?
“大哥……”林建明還想要說什麼,卻見到哥哥已經擺了擺手。
“你不用再勸,我已經決定了,就算宛喬一輩子嫁不出去,我也不會讓她一腳踏進白家,”林覺明表情格外嚴肅,“你要是還當我是你哥,就多為宛喬留意些。”
一桌子的人,看他態度如此強硬,也都不好再說什麼。
林宛喬倒不大擔心這件事,她和白君頌的婚事已經人盡皆知,以白家的影響力,誰敢和白家對著幹,和白君頌搶女人?
就算哪天白君頌不要她了,恐怕也沒人敢接這燙手的山芋,父親的想法實在是有些簡單了。
可林宛喬沒有想到,這次她又失算了……
父女二人吃過了午飯,又坐了一會兒,才回到住的地方。
林覺明盯女兒盯得緊,硬是沒讓林宛喬找到機會再和白君頌見麵。
轉眼到了第二天。
林宛喬坐在去往天星嘉園的車上,手裏持著個小鏡子,看著腫得越發厲害的左半張臉,發愁地皺起眉頭,試著用散下來的頭發遮了遮。
林覺明從前學得就是製敵的本事,下手原本就重些,昨天又在氣頭上,如今看到女兒被自己打成這樣,又心疼又後悔,“宛喬,先去買點藥塗了吧。”
林宛喬扯了扯嘴角,“爸,我沒事,已經用雞蛋滾過了。”
“是爸爸不好。”林覺明長歎一聲。
“爸你別左一個你不好,右一個你不好的,”林宛喬無奈地看著父親,“我知道你這都是因為怕我學壞了。要是你真的覺得心疼我,就等我們回去的時候,煮牛肉麵給我吃,這麼多年我吃過很多地方的牛肉麵,都煮不出你煮的那種味道。”
多年的牢獄生活讓林覺明習慣了歎氣,卻不習慣笑了,他嚐試著扯著嘴角,看著已經長大的女兒,“好,回去給你煮,多給你加牛肉,少加辣椒和醋。”
多加牛肉,少加辣椒和醋……林宛喬喉間一哽,鼻子酸的難受,心裏卻暖暖的。
那是她小時候,每每看到父親做牛肉麵的時候,寸步不離地跟在他後麵,最常說的一句話。家裏不富裕,父親總是將所有的牛肉都加到她的碗裏,看著她吃的津津有味的模樣,笑得特別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