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又轉頭看了地上奄奄一息的人,咬著牙點了點頭。
步生香從香袋裏取出一丸藥物給到步還塵:“這藥吃了,短時間內倒是能防百病。我看出你也是在猜我到底能不能醫治時疫。其實我有一個小師妹,名喚仁知暖,就是號稱雲渺醫仙的那個人物,或許你聽說過。她曾經苦心鑽研這個病症,幸而得出過一個法子,也告訴了我。”
“雲渺醫仙,是個厲害的人物。”
雲渺醫仙的稱呼,步還塵的確是聽過。素手施藥,活死人而肉白骨,枯木亦可再逢春。此女性情極是孤傲,多少豪門貴族一擲千金隻為求她一次診脈,都沒有成功。步還塵也萬萬想不到,這樣一個女子也會跟自己在日後產生莫大的糾葛。
步生香悠悠將素色袖袍一揮:“所以說我們的計劃還是可以正常進行,就由你在這些人裏麵挑一個能辦事的吧。”
步還塵目光從這些人身上一一仔細掃過,發現男女老少皆有。不過,最終落定在一個落魄女子身上。
隻見那個女子縮在最邊緣的角落,衣著雖髒,卻還是可以看出並非尋常的衣料。看她的打扮,像是個大戶人家出來的丫鬟。
步還塵過去,緩緩蹲下身子,麵對著這張泛著青色而略帶秀氣的臉,平淡道:“叫什麼名字?哪戶人家出來的丫鬟?”
“李太師,李府……我叫泠兒。”喚作泠兒的女子有氣無力地吐出一句話,皺起了淡淡的眉,仿佛下一刻就會咽氣。見她如此,步還塵突然想起了她的素素。
“泠兒,我救你好不好。睜眼看我,你不會死。”素素慘死的時候,她不在現場,完全無能留住。這是最無力,最無奈的。況且,這個泠兒偏偏是李府的人,步塵芳的情敵——李霓裳所在的府邸,這難道不是天在助她?
步生香也看得出步還塵選中了這個女子,上前開始施救。她以藥丸替泠兒吊著命,又以銀針紮入指尖用劇痛喚回泠兒的意識。
泠兒顫抖著身軀驚醒,卻無力發出半點呼喊。
步生香微微一笑,露出淺淺的梨渦:“人緩過來了,接下來所需要的藥材我已囑托行雲去置辦齊。你就等著她替你辦事吧。”
珍奇的藥方,精湛的施針技藝,果真讓這些病患的病情都穩定了下來,並且得以好轉。尤其是泠兒,因為得到特別的照顧,好得比尋常還要快許多。兩日過後,已能和緩地說上話了。
對於步還塵和步生香,她是感激地不知如何是好。她告知兩人,她是被自己小姐李霓裳趕出府邸,無處可去機緣下來到了這洪荒廟。卻不曾想到這裏正出現了時疫,不幸身染病痛。原以為將一命歸西,卻不想遇到了救命恩人。
步還塵看著她真誠的感恩的雙眸,笑意深得不見底:“好泠兒,你若真感謝我,便到我的府邸來替我辦事吧。”
“小姐說什麼,泠兒便做什麼,絕無二心!”泠兒見步還塵似有收留她的意思,立刻表示衷心。
“我要你入我步府,做二小姐步塵芳的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