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 3 淚雨霖鈴終不怨 6.傷逝(1)(1 / 3)

早晨上班後,周鵬的辦公室沒有開門,打開電腦,消息上顯示今天的早會由吳副總主持。

夏秋內心有些不安,不知道他怎麼樣了?昨天自己說的那麼的絕情,他肯定心裏非常難過。不過自己做得是對的,長痛不如短痛。

喬治走了進來,她看向他,喬治說,總裁今天早上的班機,回法國了。臨出門前,他無奈地攤了攤手,不知道這兩個人怎麼了。

下午的時候,喬治臉色慌張地在給航空公司打電話,那麼大的聲音,坐在對麵辦公室的夏秋,吃驚地抬起了頭。

五月驚惶地跑了進來,對夏秋說,

“網上傳來的消息說,早上飛往法國的一個班機,失事了。”

“你說什麼?!”夏秋驚住了,不詳地預感湧向心頭,臉色失血地站了起來。

“那個失事的航班,正是總裁乘坐的,機上的人員,無一人生還。”五月哭著說。

似乎是晴天霹靂,夏秋站起來的身體一下子癱軟在椅子上。

“是真的嗎?”她瞪著失神的眼睛問,雙耳嗡嗡作響,五月的聲音,好象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的一樣。

“是真的!”五月哭著回答。

夏秋聽聞後,眼睛失神地瞪著,七魂少了六魄。

“他……走了?”她不願意說出那個‘死’字,低語著,空洞的眼睛望著窗外的樹枝,那樹枝,已經被秋風,折磨得光禿禿的了。

“夏秋,你怎麼了?你別嚇我!”五月哭著搖晃著夏秋的肩膀。

良久,夏秋才反應過來。

“沒什麼。”夏秋靜靜地笑了一下,五月看著臉色雪白的她,她的笑,比哭還讓人難過,”五月,我出去走走。”

“那我陪你!”

“不用了。”

走在冷風吹起的大街上,已然是深秋。陰霾的天空,飄著些雨絲,偶爾還有一片落葉從樹梢飄忽而下。想起一首以前學過的古詩,”枝非棄葉葉自殉,籟籟秋風催枝泣。生不忍離死相伴,隨葉入墜化春泥。”

“生不忍離死相伴。”夏秋心裏默默地念著。

若不是自己昨天的絕情,他今天會突然去法國嗎?是自己害了他!

他死了,自己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人,其實是這樣脆弱的生物。昨天晚上,還對自己又吼又叫的人,還吵嚷著讓自己嫁給他的人,還說會給自己幸福的人,仿若一夜之間,就不見了,如灰飛煙滅……

心裏在痛,卻沒有淚流,心裏在吼,卻依然平靜的欣賞飄落的秋葉,那秋葉,葉麵已經泛黃,嶙峋的葉脈凹凸可見,仍然靜美。

“沒什麼好傷心的,反正他走了,我也不活了!”夏秋嘴裏說著,一時間萬念俱灰。

夏秋乘上去往父母陵園的出租車,很多年沒來看望他們了,自己怨恨過他們,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埋怨自己的無情。

陵園已經關門了。

夏秋茫然地徘徊在陵園外。當天微微亮,守陵園的老人,將門打開時,嚇了一大跳,門口的這個女孩子,在門剛打開一條縫隙時,就伸進來了一條腿。

陵園裏落葉成堆。

她找到父母的墓碑,在前麵坐了下來,就那麼出神地坐著,腦袋裏空空的,隻是單純地出神。

不知不覺,已到傍晚。

守陵的老人,早晨進來時,就看著她,到傍晚巡視時,仍然見她坐在那裏,便說:”姑娘,該回去了。”

夏秋沒有答應,似乎沒有聽見。

老人搖搖頭,歎了一口氣,走了。

天色全黑時,氣溫已經降得很低,冷風吹來,一片落葉飄到了她的臉上,又慢慢地滑落,夏秋似乎有了反應,她用手摸索著墓碑,對著父母說:”爸,媽,周鵬,我來找你們了。”

說完,將昨晚買好的安眠藥盒子掏出來,悉數倒進嘴裏咽下。然後靜靜地躺到墓碑旁。

周四的上午,也就是飛機失事後的第三天,周鵬在喬治的陪同下,出現在辦公室,出現在正在走廊焦急打電話的五月的眼前時,五月張大了嘴巴,吃驚地眼睛睜得很大。

“你還活著?”五月對著周鵬喊道。

周鵬淡淡的眼神掃過她。

“因為那天飛機失事,我和她說你剛好坐的那班飛機。”喬治解釋道。

當他在空難發生的第二天,從新聞中獲悉此事時,不禁微笑,正是因為姐姐的關係,自己才躲過了這一劫。

周鵬嘴角掠過一絲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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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早晨他正要登上飛機時,周麗突然打電話給他,說自己已經到家了,叫他回家來。自從弟弟回來後,國內酒店的事務,周麗便親自回來料理。

周鵬接完電話後,手機就沒電了,他沒有將手機及時充電。回到家裏,也忘記了這件事情。

對姐姐,周鵬還是蠻溫情的。

到了家裏,姐姐看他憔悴的樣子,便問他是不是工作很累。他未置可否。

方嫂在一邊說,”小鵬是累心!”

周麗笑著問,”怎麼了?”

方嫂說,”還不是那個夏小姐。”

在周麗的逼問下,周鵬說出了自己和夏秋的事情。

方嫂在旁邊聽得嘴巴都合不攏,原來這個夏小姐,在離開周家後,還有這麼一段經曆,是個有韌勁的女孩子。

周鵬在書房裏,就那樣發呆地坐著。周麗走進來,他都不知道。

周麗看著自己的弟弟,他從來未曾如此動情。

她看得出,自己的弟弟對夏秋,不是暴風雨般的感情,不是一時的激情,而是依賴、是眷戀,想和夏秋長相廝守、相濡以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