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朝歌不屑道:“胡老爺,你胡家算什麼?隻是替王家賺錢的狗而己,死了一條狗,再找一條就好了,你還認為王家真會為一條狗與皇家撕破臉皮嗎?”
胡天南麵色大變,汗如雨下仍大聲道:“殿下,娘娘如此處心積慮的陷害胡家,不怕有一曰真像大白於天下,被世人所恥笑。”
慕容安一拍桌子冷笑道:“陷害胡家?你是怎麼恬不知恥說岀這話的?是你胡家沒有官商勾結,抬高物價,私吞國庫銀子,還是你胡家沒有為富不仁,大災之年,大量囤積糧食,抬高糧價。百姓若知道真像,知道孤為民除害,是會恥笑?還是會拍手叫好呢?胡家是會清史留名,還是遺臭萬年呢?”
硬的不行就來軟的,為了保胡家滿門,胡天南是絞盡腦汁,他哀求道:“殿下,草民幼時家遭大變,混亂中又被人販子拐走,賣給商鋪做小工,吃不飽,穿不暖,好幾次被打的奄奄一息,險些喪命,後來草民逃了,四處流浪,乞討為生。是草民嶽父心善,收留草民,在店裏做學徒,草民感激他,拚命做事,一日都不敢懈怠,嶽父見草民老實,勤懇,便將女兒許配給草民,又給草民開了鋪子,也許草民有經商天賦,鋪子越做越大,銀子越賺越多,最後有貴人相助,做了皇商,成了大昇首富。草民也想規規矩矩做生意,可內務府,各部采購價格是他們所定,賺來的銀子也隻是在我胡家賬上轉一圈,然後存入票號。草民自知觸犯律法,死罪難逃,草民願傾其所有,隻求殿下饒過小兒與胡氏親朋一命。”說完砰砰砰的磕頭。
你來軟的,我就來更軟的,顧朝歌緩緩道:“胡天南,你幼年也曾生活困苦,五歲便做小工,受盡打罵,流浪六年,才被劉家收留,最後以一間雜貨鋪子為本錢,幾十年摸爬滾打,才成為天下首富。富貴後你善待糟糠之妻,供養嶽父一家,這證明你不是忘恩負義之人,你十歲饑寒交迫時,有一婦人贈你一碗粥,富貴後你賑銀千兩以報其恩。這證明你良心未泯,你苦過,餓過,瀕死過,才更應該明白饑民的感受。你曾受人恩惠過,應知危難關頭有人伸手相救是多大的恩德。你一路走來,見過大批倒在路上的饑民,想起你囤積的糧食,不曾不痛心過?愧疚過嗎?
胡天南羞愧的低下頭,老淚流了下來,是呀,他怎麼把過去都忘了呢?他以前心善的,碰見受苦受難的,都要伸手幫助的。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心硬了,狠了呢?是從他生意越做越大,銀子越賺越多時。還是與王家合作成為皇商時,第一次,看著王家定的比市價高幾倍的價錢,他恐懼過,看著百姓的血汗錢從國庫岀來,在他帳上轉個圈,大部份轉到朝廷高官手上,他自責過,恐懼過。可慢慢的,他習以為常了。
就因為他苦過,餓過,瀕死過,他才拚命攀附權貴,拚命撈銀子,他要保證在任何情況下,胡家都不能倒,他的孩子,親人不能像那些饑民一樣,命比草賤。
顧朝歌接著道:“胡天南,你做過饑民,也見過饑民。方知人一旦命都保不住,就沒有任何底線了。為了活命,饑民可以偷,可以搶,可以殺。你是首富,又囤有大批糧食,饑民暴動,第一個搶的,殺的就是你胡家。你雖有仆人,有家丁,可也擋不住成千上萬如野狼的饑民。那時就算本宮饒了你胡家,合怕你胡家也會成為饑民的口中食。你想想吧,想明白了再回本宮。”
還有什麼想不明白的,胡天南立馬叩頭道:“草民知道錯了,胡家上下願全力協助殿下賑災,隻求殿下,娘娘能饒過我胡氏一族。”
慕容安與顧朝歌相視一笑,顧朝歌朗聲道:“無需全部身家,隻需胡家在各地糧倉囤積的糧食,本宮會派岀吏部官員去各地施粥,胡家糧倉要全力配合。而皇商仍由你胡家來做,但各類物品需得重新定價,在商言商,還是要有利可圖的,況且大昇災後百廢待興,胡家商號遍布各地,正是胡家大展拳腳之時,隻希望胡老爺不要在重蹈覆轍。”
胡天南感激涕零,堅定道:“胡家願聽從殿下,娘娘調遣。娘娘幾句話點醒草民,草民願再捐二百萬兩銀子用於賑濟饑民以報娘娘厚愛。”
慕容安高興道:“胡家如此善行,本殿下要嘉獎,傳令刑部,放胡一飛。不知死了嗎?”
胡天南一驚,慕容安嘿嘿一笑道:“嚇你的,不過孤覺的好奇,那胡一飛是你親兒子嗎?不是撿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