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了一眼，眼神變得非常地痛苦。
有時候信念的摧毀，對一個人來說，比身體上的折磨還要痛苦。
蟲神沒了，神廟山也沒有了。
我往山頂走去的時候，兩人拔出腰間的長刀，各自叫喊了一聲，對著彼此的胸膛刺去。
很快，兩人就倒在地上，寒氣襲來，很快就凍成了冰屍。
蟲神咬著千麵人，始終沒有分開，寒冷也把它們凍成一塊，成為一件風格詭異的冰雕作品。
天地就在這裏。
我也懶得給你們挖開墳墓，給你們安葬了。
就讓這神廟山當做你們的墳墓吧！
我上到了山巔之上，四周霧氣繚繞，方才鵝毛大雪並沒有停下來，整個視線變得模糊與不清晰。
莫先生跪在一邊，靜默不語。
我走上來的時候，他抬頭看了我一眼，眼睛裏布滿了仇恨。
“莫先生，你若要給蟲神報仇。我不會阻攔你。報仇是你的權利。同樣，你要學那些自殺的仆人，我也不阻擋你。我隻告訴你，你沒必要為了一隻狡詐的蟲子，浪費自己的生命。你要是能出去，還可以回到正常的人間，過一段平凡無憂的日子。”我道。
莫先生抬頭看著我，哈哈大笑起來：“神廟山還在，我還在……我會用我餘生的時間，把這倒塌的宮殿再建起來的。我不會離開這裏的。”
“你這又是何苦呢？”
“天地之大，可曾由我安身之處！除了這裏，我還能去哪裏！蕭昆侖，你我之間，沒有任何關係了。”莫先生冷漠地說，隨即閉上了眼睛，對外麵的一切再也漠不關心了。
他這麼一問，我倒也有些詫然，不知如何回答。
也罷也罷！
他既然想留在這裏，又能找到一件事情做，也算是給自己的餘生，找到一條出路。
總歸比迷迷茫茫，不知如何度日要好。
蟲神已廢，不會再有任何破壞了。
蕭祖兒眨動眼珠子，問道：“大哥，那隻最強的蟲子死了嗎？它真的死了嗎？”
雲山海與光明大蠱王，再加上夜魔勢力那邊，同樣詫異地看著我。
我笑道：“要是它沒有死，我怎麼可能走上來。我敢拍著胸膛保證，那隻蟲子已經死掉了。”
光明大蠱王對著南邊跪了下去，是對著皇皇之山的方位，嘴唇翕動著，卻沒有說出話來，重重地磕頭。
黑布驚呼：“好，實在是太好了。現在隻剩下雲山海了。我們將他也殺了，這樣也能給冥王大人報仇了。”
雲山海身上堆滿了積雪，眼珠沒有轉動，看起來還真像個雪人，笑道：“要殺我就殺吧！我不會還手了。人生太沒有意思了。我忙活了幾千年，我要殺的人早就死了。你說，我再說禍害人間，好像也沒多少意思。長生這個東西，害了我！我不知為何，心頭覺得空落落的，太空虛了……好像什麼也無法彌補我心頭的空虛。”
我沒想到雲山海會說出這樣的話。
聽起來太不真實了。
“你放棄戰鬥，我殺你也沒有半點意思。”光明大蠱王道，“雲山海，我一直都弄不清楚，像你這麼聰明的人，又怎麼會讓天外來客給騙了。它就是很單純地毀掉皇皇之山，根本就不是替天行道。”
雲山海很平靜地說：“我隻是想追求一種精湛的練氣法門。除此之外，生命對我來說，一文不值，包括我自己的生命。現在，我明白了這一點，所以我甘心死在你們的手上！不要囉嗦，趕緊動手吧。”
羅刹女笑道：“雲山海，人生那麼漫長都過了。你現在說自己變得空虛，這不是更大的笑話。夜魔本尊就在這裏，你想要重新把人生填補起來，夜魔大人是可以幫助你的。到我這邊來，跟著我一起迎接夜魔大人，重新降臨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