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舒驚住了,那個人似乎是非常地痛苦,像是被烈火包圍的那種痛苦。
她突然想起前世她死的時候,那漫天的火焰,慢慢地吞噬著她的身體,那種痛苦的灼燒感讓她恐懼不已,她哭喊著想讓父親來救她,嗓子都喊破了,都沒有一個人來救她。
絕望與痛苦,憤恨與不甘,她曆曆在目。
看著眼前這個人,像是看到了當初的那個自己。
腳步不由自主地往前,她來到了床邊,手足無措地看著,不知道該如何能讓他減輕痛苦。
那個人猛地一抬頭,一雙血紅的雙眸映入沈言舒的眼前,她嚇得退後了一步 ,剛想離開,卻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臂用力地拽了過去。
沈言舒跌倒在床上,突然罵道:“燕輕寒,你瘋了嗎!”
這個被鐵鏈拴住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昨天晚上還夜闖她房間的燕輕寒,隻是他的眼眸浸染了血紅色,臉色蒼白如紙,看起來就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讓沈言舒詫異萬分。
可是燕輕寒對她的話充耳不聞,伸出手朝著她的脖子掐過去,沈言舒大驚,他這是想掐死她啊!
她立馬抽出了匕首,向燕輕寒刺了過去,可惜力量懸殊,她的匕首很快就被燕輕寒奪下,然後將匕首刺向了沈言舒的眼--
沈言舒瞪大了眼睛,那匕首突然停在了她的眼睛上,倘若在下一分,這眼可就廢了!
“沈言舒?”燕輕寒終於恢複了一點理智,他看著刀下的沈言舒,語氣十分微弱地問了一句,“你怎麼在這裏?”
靠!這是重點嗎!你他媽能不能先把匕首給我挪開!
沈言舒在心中咆哮,可是身體卻不敢亂動分毫。
燕輕寒終於意識到了哪裏不對勁,他將匕首收了起來,“哐當”一聲,遠遠地扔到了一邊。
沈言舒終於鬆了一口氣。
她剛想掙脫起身,卻被燕輕寒一把拉入了懷抱中。
燕輕寒的身體還在顫抖,他感覺到體內像是在無數刀劍砍在他身上一般,痛苦不已,隻有靠近沈言舒的時候,才有那麼些許的緩解。
就像是在烈火油鍋中一般,終於找到了一塊冰,他怎麼可能放手,恨不得把她揉入到自己的身體裏。
沈言舒被他緊緊地抱在懷裏,快要呼吸不過來了,隻好在他的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感覺到了嘴裏有了血腥味,沈言舒鬆了口,但是燕輕寒的肩膀上已經出現了一個牙印般的血漬。
“燕輕寒,你放開我!我快透不過氣了!”沈言舒一邊喊著一遍還不忘掙紮。
燕輕寒終於有所動作,終於放鬆了一點點,可是卻絲毫沒有要放她離開的意思。
“燕輕寒,你……”
“不要動,讓我抱一會兒。”燕輕寒低聲說道,似是乞求一般,聽起來讓人有些不忍。
沈言舒知道他現在肯定很痛苦,因為他的身體還是在微微地顫動著。
她突然就停下了掙紮的動作。
該死,她怎麼就心軟了!她懊悔不已,早知道就不該來這個明月閣,真是好奇心害死貓,她明明隻是想拿回淩雲劍的!
“那我讓你抱一會兒,你把淩雲劍還給我。”沈言舒說道。
“好。”
“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可以隨意進出我的房間。”沈言舒又加了一句。
“好。”
沈言舒有些不放心:“你說話可算數?”
“算數。”燕輕寒輕聲答應。
沈言舒終於安靜了下來,雖然被他抱著有些別扭,但是好在他隻是就這樣抱著,並沒有其他的動作。
而且他的胸膛很寬闊,也很結實,倒是不覺得難受,反而讓人有種安心的感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沈言舒的眼皮子終於緩緩地合了起來,整個人靠在燕輕寒的懷裏輕輕地睡了過去。
黑夜中燕輕寒的眼眸幽深不見底,他看著懷中熟睡的沈言舒,心中卻久久不能平靜。
身體裏的痛楚已經慢慢地消失,今夜卻和以前不一樣,他沒有徹底地失去理智,沒有像以前那樣痛苦不已,似乎隻要靠近沈言舒,就能緩解身體裏的痛。
她到底是誰?
墨風和墨江進來的時候,看見自家王爺不僅沒有以往的狼狽不堪,而且還很安靜地坐在那裏,抱著一個女人。
他們兩個麵麵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誰能告訴他們,這裏什麼時候多了一個女人?
燕輕寒用眼神示意他們把鐵鎖鏈打開,然後起身抱著懷裏的沈言舒走出了明月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