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
賓客們陸續散去,舞姬歌女亦紛紛退下,殿內一片肅靜嚴穆。
鎏英暮辭依舊身著婚袍,位居首座,暮辭目如劍光,直盯著眼前之人:“你來做甚?
“當然是祝賀兩位新婚大喜啊。”來者聲音空洞寒冷。
“本座記得,並未邀請你前來。”鎏英一字一句皆尖銳鋒利。
“哈哈哈,本君不過來晚了些許,魔尊何必如此動怒呢。”那不懷好意的笑聲笑得鎏英刺耳,繼續道:“倒是至尊,你這身體,需要本君幫幫你嗎?”
“魔界之事,無需你冥界操心。”
暮辭直視著他,悠然自得的坐於客座。那股來自幽冥的陰寒,自他踏入魔界便跟隨而來,想起當年他想對魔界做的那些事,便讓鎏英暮辭兩人感到由心的厭惡。
“話不是這麼。萬一與界交戰,至尊怕是不太好應戰吧。”他臉上至此至終都掛著笑容,讓人摸不清。
“幽冥帝君多慮了。”
聲音從殿外響起,旭鳳正徑直步入宮門。將連翹送回花界後旭鳳便回到魔界,一落地就已察覺異樣,這種感覺他再熟悉不過,百年前便是如此。
旭鳳踏入殿內,側目看向幽冥帝君,也同時看見他身旁之人。那人身形高挑清瘦,一襲暗色鬥篷泛著深紫微光。周身散發著陰柔氣息,旭鳳卻一眼看穿是個男兒身,且為何,似曾相識,旭鳳心想。
“如今魔兩界交好,自然是不會有交戰一。”旭鳳依舊盯著那人,他低著頭,寬大的鬥篷帽將臉龐盡數遮擋,無法看清真容:“除非”頓了頓,旭鳳眼神轉向幽冥帝君:“有人蓄意挑撥。”
幽冥帝君半眯雙眸,一雙紅瞳直視著旭鳳。當年就是他將自己安插在魔界的眼線盡數拔出,原以為他退位,這黃毛丫頭便可一舉掌控,結果他居然是身居幕後,銷聲匿跡多年,還是陰魂不散,從中阻撓。看來這魔界,比他想象中的實力要更強些,值得!幽冥帝君心想。
“嗬,凡是皆有可能,又怎能一概而論。”幽冥帝君臉帶笑意地道:“倒是如今,本君該如何稱呼你呢?”
幽冥帝君嘴角那一絲嘲笑讓鎏英憤怒不已,轉頭看向於跟前的旭鳳,鎮定自如,淡然如初。他負手而立,閉起雙眸,緩緩開口道:“帝君何不言明來此目的。’
“爽快!”幽冥帝君激昂道:“本君就是想表明,若你們魔界有任何危難,本君絕不會袖手旁觀,坐視不管。’
嗬,鎏英不禁失聲一笑。這可是打著保護我魔界的意思來聯盟?笑話!
旭鳳睜眼,睥睨著幽冥帝君,欲開口,鎏英便已從首座起身,走至他身旁:“若我魔界有外界安插眼線也算危難的話,那帝君可真要幫我好好管管。”
幽冥帝君瞪著鎏英,臉上笑意逐漸僵硬。這百年前還是個丫頭,如今倒是學會了口舌之爭,且身上霸氣越發見長,看來這百年間,並非完全是旭鳳替她遮風擋雨,幽冥帝君心想。
見幽冥帝君並無應答,鎏英又繼續道:“帝君請回吧。本座今日大婚,不願談及任何公事。”一道目光看向殿內一旁,頓時,幽冥帝君身旁便圍著魑魅魍魎:“好生送客。”
見已下了逐客令,幽冥帝君亦不好多,嘴角一笑,起身,揚揚衣袍,道:“是本君的不是,改日再來拜訪。”語畢,便帶著身旁之人,拂袖而去。
“且慢。”
幽冥帝君停住腳步,回眸。
“我魔界並非自由出入之地,若帝君往後要帶上不可露麵之人,大可不必前來了。”鎏英直勾勾地盯著幽冥帝君身旁之人,意圖看出什麼所以然來。
幽冥帝君稍稍側目看向身旁之人,轉而又看了一眼鎏英,並無言語,微微一笑便轉身離去了。旭鳳看著身旁的鎏英,心中感歎,這些年終歸是成長了:“你也留意到那人?”
鎏英點頭:“一進來就看到了。一身陰森讓人不寒而栗。”
“那人的功力,怕是都在你我三人之上。”暮辭盯著門外方向,上前道。
“恩,而且我感覺,似乎似曾相識。”
“鳳兄的意思是,你認識?”
旭鳳搖頭,一時難以出那微妙的感覺。鎏英與暮辭麵麵相覷:“看來,冥界是真的盯上我們了。”鎏英道。
暮辭微微蹙眉:“連幽冥帝君都出麵,怕不是百年前揪出幾個眼線與內奸那麼簡單了。”旭鳳看著門外,那股幽冥氣息依然回繞在四周。看來需要上界一趟了,旭鳳心想。。
忘川河,幽冥帝君與身後之人立於河畔邊,看著忘川河底下的幽魂,發出一絲絲哀怨之聲。身後之人上前,麵向幽冥帝君。他並未張嘴,可幽冥帝君卻如聽見了一番至理名言般豁然開朗:“阿夜,還是你有計謀。”
幽冥帝君臉上掛起一抹笑意,手袖一揮,那哀怨之聲便慢慢改變,似歡喜,似雀躍,讓人幾乎忘卻了,此處乃是蟲蛇滿布、腥風撲麵、盡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的歸宿——忘川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