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初時有些害怕,擔心那位蔣哥死不瞑目,會變成鬼來找自己,如今站在門外的說不定就是他。一想到他雙眼翻白渾身血跡的死人樣,何建勳更是嚇得要發抖,他很想說:“是你先來找我麻煩的,自己死了不能怪我。”可是冤鬼會和你講道理嗎,這家夥要是講道理,就不會連續兩次往死裏打了。
“冤鬼來敲門,我開是不開?”
“鬼需要開門才能進來嗎?不需要!都成鬼了連個身體都沒有,隔著牆或者門一陣風什麼的就出現在屋裏,還需要客客氣氣的敲門?”
未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何建勳覺得外麵不可能是那位蔣哥的冤魂,再說這家夥要是死了一點都不冤。他顫抖著輕聲問道:“是誰?”
門前輕輕的傳來一個女孩的聲音:“是我。”
曲玲瓏!?
這樓裏不可能有旁人,更不要說是個女人的聲音,自己的老媽才不會深更半夜的偷偷跑到兒子門外來敲門,且這麼輕微,生怕驚動了人,既然不是老媽,隻有一個可能,站在門外的是曲玲瓏。
何建勳立刻把被子一掀,一骨碌起床,來到房門前,輕輕擰開房門。其實房門沒鎖,隻要抓著門把手一旋轉就開了,可是人家已經來到了門口,總不能連開門這種事都要人家女孩子來做吧。
女孩子嘛,矜持總是有的,更何況是在三更半夜的跑到一個男孩子的房門前。
從身後照射進來的月光來看,現在應該已經是下半夜了,正是萬籟俱寂的時候,所有人都沉醉在夢鄉當中。門被打開一條縫,借著斜照而來的月光,何建勳便看見一條人影正孤零零的站在門口,月光越過門縫,投射在那人影的臉龐上,不是曲玲瓏是誰。
“她這個時候來做什麼?”何建勳又驚又喜的想,不過還是驚訝更多一些,至於喜,一個大美人半夜跑到自己房間裏來,要是沒一點想法的話,簡直神經不正常。至於驚,他覺得曲玲瓏深更半夜的來到自己房間,和她原本的作風根本不一樣。自從見到她起,何建勳就覺得她對人比較的冷漠,雖然看上去十分有禮貌,正是這種禮貌,把她和別人隔絕開來。她所說的話更多的是應酬似的對答,而非交心說話。
人和龍還是有區別的,或許潛意識的當中,她應該看不起凡人,所以並不想牽涉太深,願意出手救人一命,就跟有善心的凡人願意救隻受傷的小鳥、收留流浪的小狗一樣的道理。
善心並不代表施救者和被救助者處於同等的地位,甚至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玲瓏!?”何建勳輕輕說到,然後把房門打開,露出足夠讓她進來的空當。
“她會進來嗎,還是隻想在門口說一句話,然後又返回去?”何建勳覺得她可能隻是有什麼話要說,畢竟自己也有很多的疑問要問,兩個人剛剛經曆過一番生死,無緣無故的要被人殺,換做任何人都會驚慌莫名,尋求這因果關係是怎麼成立的。從那守門人蔣哥的口中聽到的消息,似乎和自己接觸曲玲瓏有關,而且是自己該死卻沒有死,犯了大忌,這才會遭到追殺,這個荒謬的理由簡直無理之極。而且曲玲瓏因為維護自己,似乎自己也犯了什麼錯,才讓這位蔣哥覺得自己有充足的理由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