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君長謙頗有些無奈道:“好歹我現在是個病人!”
俞北倒是不再吭聲了。我緩緩的睜眼,就見旁邊的病床上,君長謙已然半靠著了。秋陽從另一麵窗戶裏曬進來,他的臉色略為好看了些。
我看他的時候,正巧他也看了過來,四目相對,我心頭仍是抑製不住的跳了一下。最終仍是強自鎮定的移開。掀開被子下地,俞北去提了開水進來,一麵道:“紀敏恩昨夜來過。”
俞北見了我,愣了一下,顯然是沒打算瞞我,徑直給君長謙倒了一杯道:“她倒還敢來!”
君長謙沒有接他的話,也沒有端杯子喝水,而是看著我道:“餓了麼?去洗漱一下,然後來吃早餐。”
他像是什麼事都不曾發生過一般,氣定神閑。
俞北拎了個塑料袋給我道:“早上過來的時候順手買的。”
我搖頭道:“不了,我得準備去上班了。”
“吃完早餐再去!”君長謙的聲音帶著一小股的命令的味道。俞北也固執的伸著手,將袋子遞向我。
想必如果我執意要離去的話,俞北估計會阻撓,索性也留下來,等醫生查房時,聽聽情況。
我拿了東西進洗手間,就聽見俞北問君長謙:“現在一切都弄明白了,有什麼不能說?你難道不想早點和丫頭和好麼?”
君長謙歎了一聲道:“很多事情都不一樣了。北,你不會懂。”
“我不知道什麼事情不一樣,我隻知道,你愛小丫頭,小丫頭也愛你。彼此相愛,就在一起,還有什麼問題?”
君長謙沉默許久不曾回答,俞北又道:“韓國那邊來消息了,紀夫人已經被紀寅澤轉移出來了,他答應過,不會再讓紀敏恩有可趁之機!”
我悶悶的擠著牙膏,聽見君長謙一聲長歎道:“敏敏知道她的母親安全了,九泉之下也能安心了。”
我愣愣的,完全不明白他們在說些什麼。就聽俞北又道:“敏敏也真是,為了她的母親,寧願接受紀敏恩的要求,臨終之前還回到你的身邊,給你和小丫頭帶來那麼多的困擾。這次要不是那現了那張碟片,紀敏恩的陰謀就要成功了。還真是陰險,自己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甚至還希望對方也陷入痛苦,永遠無法收獲幸福。”
君長謙苦笑道:“就是沒有那張碟片,就算不語知道我沒有結婚,我們也未必能回到從前。心一旦有了裂縫,就是花費千般萬般的心血也再難彌補。”
俞北道:“這麼悲觀,可不像我的老大君長謙!小丫頭昨夜守了你一夜……”
“北!”俞北的話被君長謙打斷,聽他吩咐道:“你讓金秘書來就好了,公司的事情需要你去處理。眾思的第二個合作案,我建議取消。他的背景以及決策層變數太大,前車之鑒還在,不能好了傷疤就忘了疼。”
俞北沒好氣:“知道了,當誰願意在這裏侍候你。”
俞北的聲音斬小,腳步聲卻是向著洗手間這邊而來,繼而就聽見他的聲音:“不語,我先回公司一趟,金秘書馬上會過來,麻煩你先幫忙照顧一下老大。”
我隔著門,滿嘴的泡沫,含糊不清:“我要上班!”
我還沒有完全弄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對君長謙說的那句結沒結婚沒什麼不同也表示認同,所以,我留下來照顧他顯得於情不合。
俞北道:“我給駱雲打過電話了,她已經跟你們招商部經理請過假了,拜托你了。”
我在洗手間磨蹭了好一會兒,聽見醫生來查房的聲音,才自洗手間出來。
主治醫生帶了一群的實習生,將君長謙拍的片子借著光亮講給那群實習生聽。盡管我很想弄明白他的情況,但是主治醫生說了一堆的專業術語,我根本就聽不懂。
隻是最後才看向我道:“你是病人家屬?”
我想點頭又覺得現在和他早就沒有了任何關係,隻得糾正道:“我是他朋友。”
不做家屬、不做親人,隻當朋友。君長謙說得很對,心裏的縫隙有了就是有了,很難再拿別的東西去將之填滿。
醫生道:“家屬呢?”
君長謙道:“我沒有家屬!”
醫生環視了一圈,估計是沒有看見俞北,也就不再糾結於他是否有家屬的這個問題,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又讓他千萬要記住,這條命是撿回來的,千萬不要再去瞎折騰,否則華佗再世也救不了。
君長謙謙遜有禮的應著,目送醫生離去,轉而看向桌上放著的早餐道:“先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