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暮雪失笑,風塵逸倒也不語,半響暮雪才道:“承蒙太子殿下厚愛,可小女的家在蘭蒂,實在沒有遠離故土的打算,而且小女不認為區區在下能為太子殿下效什麼力。太子殿下實在是高看了。”
聽暮雪拒絕,風塵逸卻不意外,隻淡聲道:“倘使郡主哪日改變主意,本宮隨時歡迎。持此令牌,郡主在嘯雲可直接尋官府接待,麵見本宮。”
風塵逸說著從袖囊中取出一枚黑玉牌來遞給旖灩,黑玉夾在他修長而白皙的手指間帶著股蠱惑人心的美。暮雪目光閃動,未曾去接,風塵逸卻又道:“多條路對郡主沒有壞處,這玉牌郡主覺著用不上,扔掉便是。”
暮雪抬眸,目光自玉牌滑至風塵逸麵上,卻是突兒打趣一笑,道:“我怎麼知道這玉牌上有沒有毒?說不定放在身邊會中毒,以後都得靠太子殿下提供的藥丸存活呢?”
風塵逸聽罷卻是揚眉,唇角輕勾起一抹譏誚笑意來,道:“郡主將本宮想的太過卑鄙,也未免太過高看了自己!令我風塵逸用毒的,這世上還沒幾個。”
風塵逸的話狂妄譏諷,可卻擲地有聲,起碼暮雪沒瞧出他話中有虛。她此話本就是試探,倘使風塵逸早先真給她下了竭顏之毒,這會兒聽她猛然提起毒來,當有所反應才對,難道一個人真能做到在心情激蕩時都不露一絲微表情?
可那日明明隻有風塵逸有能耐在她身上下毒的,難道當真不是他?她和陌殤都懷疑錯了?那又會是誰?
暮雪心中狐疑,卻抬手從風塵逸指間取過了那玉牌,道:“高看自己總比自輕自賤的好。”
風塵逸見她終是收下了那玉牌,眸中輕晃過了那玉牌,眸中輕晃過一縷明光,這才拂袖,負手身後,道:“郡主便不怕決絕了本宮,本宮會將方才所聽之話告知英帝?”
暮雪嗤的一聲笑,反問道:“你會嗎?這樣做於你有什麼好處嗎?本郡主以為太子殿下是很樂意瞧見君銘宸入獄的。”
君銘宸也算是中紫國一個後起之秀了,他出身將門,文武雙全,通曉兵法,隻是如今遇事處事還稍顯稚嫩,假以時日未必便不能成為一員保家護國的大將。風塵逸這人分明對蘭蒂聖域沒按好心,暮雪便不相信他會坐視君銘宸成長。
暮雪說罷,風塵逸果然一笑,並不否認,隻道:“你好像很確定君銘宸此番無法自證清白,要知道景王府在蘭蒂聖域也算有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之能,君銘宸是未來的景王,王府不會不想辦法為其洗脫罪名的。”
暮雪聞言一笑,道:“罪證確鑿,隻要君璿和君玲不說,君銘宸便無法洗脫罪名,而最重要的是,帝心所在不允君銘宸洗脫嫌疑。英帝一直都想削弱異姓王的勢力,隻礙於景王府這些年都算識時務,他不好做的太過明顯,這才隱忍不發。但是如今君銘宸入獄,英帝又怎會想君銘宸洗脫罪名?景王已經年邁,離死期也不遠了,君銘宸若毀了,景王府無異於倒了兩根頂梁柱,再想攬權簡直就是癡人說夢。沒有人比皇上更願意看到此事吧。更何況,此次太子主審,魚兒已送進了餐盤,軒轅逸筠豈會任他跳走?”
就是因為此點,所以她才敢肆意陷害君銘宸,即便皇帝心如明鏡,也會站在她這一邊的。
暮雪的話令風塵逸再度勾唇,道:“郡主果真運籌帷幄,將一切都算在心間,隻是郡主可是想過,君璿姐妹有可能為前程而絕口不提此事,別的知情人卻有可能逼她們認罪,指證郡主。”
暮雪聽罷笑容一斂,風塵逸若非知道什麼,不會說沒根據的話,別的知情人?這麼說設計陷害於她的並非隻有君家姐妹了。可她逼供王江時,王江明明說隻有君家姐妹謀算的此事,是了,也可能是有人指使君家姐妹,再由君家姐妹去尋王江,所以王江也不知道此事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