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塵逸見暮雪驀然衝自己笑,目光又沉了兩分,幾不可見地揚了下眉。軒轅逸筠將暮雪那一笑瞧在眼中,他自也聽說了暮雪回府遇刺,乃是風塵逸施以援手一事,可瞧著暮雪衝風塵逸感激的那一笑,他又覺著哪裏有些古怪,不由多瞧了暮雪兩眼。
這時,英帝已笑著瞧向了暮雪,道:“哦?朕倒不知雪月郡主也是精於騎術的,甚好,我蘭蒂聖域的女兒便該如此多才多藝,不輸男兒。今日朕陪同嘯雲聖域太子殿下遊獵,既遇此事,自是要湊這熱鬧的。你二人既要比試,可要拿出真本事來,也叫嘯雲來客瞧瞧我蘭蒂聖域女兒的風采。”
英帝言罷,又朝風塵逸道:“我蘭蒂聖域雖比不上嘯雲聖域貴人們風.流多才,但卻也不乏飛揚血性的好兒女,太子可願於朕一起瞧瞧我蘭蒂聖域女兒的風采?”
風塵逸聞言麵色不變,卻輕啟薄唇,道:“客隨主便,陛下客氣,敢不相從。”
軒轅紓筠聽罷,麵上一喜,水盈盈的眼眸在風塵逸麵上一晃,這才小鹿亂跳的閃著晶亮的眼眸低了頭,那邊英帝笑著請了風塵逸到觀禮台的方向去,百官相隨。
待眾人遠去,軒轅紓筠才昂起頭來,馳馬從暮雪身旁經過,冷聲一哼,道:“南宮暮雪,一會兒可別輸得太慘。還有,給本宮閉緊你的嘴巴,倘使那事兒有一點風吹草動,本宮叫你死無全屍!”
言罷,她冷冷地揚唇一笑,一抖馬韁,率先衝了出去。
莫鴻雪未曾隨眾離開,見軒轅紓筠揚長而去,他不屑地撇了撇嘴,卻道:“暮雪妹妹一會兒好好挫挫那眼高於頂的蠢驢,除了投胎投的好,也不知她哪來的銳氣和自信。”
暮雪一笑,不說這個凡間,便是仙界,那人和人比的還不多半都是身世背景,投胎投的好自然就能給明月公主最大的自信。
英帝顯然很相信愛女的騎射功夫,不然也不會叫她和明月公主比試給風塵逸看,看來軒轅紓筠定然在騎射上是有真本事的。暮雪瞧向莫鴻雪,對上莫鴻雪不忿的神情,道:“你倒不怕我輸,誰不知道我南宮暮雪以前的十數年困守攝政王府一角,沒人疼沒人愛,何曾摸過馬這種尊貴的東西。”
莫鴻雪卻揚眉,道:“暮雪妹妹既能駕馭得了太子殿下的驌驦,騎術又怎能不佳?更何況,暮雪妹妹方才剛和賽過一場,還贏去我一堆金子,這會兒怎還來說這話。我信灩兒妹妹不會叫那蠢驢公主好看的。不過暮雪妹妹方才到底和那蠢驢公主說了什麼,直將她的臉都氣綠了,真真叫我好奇。”
暮雪一麵策馬轉頭,卻並不回莫鴻雪的話,隻盯著他,道:“那你就不奇怪嗎,一個從未碰過馬的女子竟騎術不弱,你不懷疑我不是原本的南宮暮雪,或者根本就是被鬼怪上了身?”
莫鴻雪揚眉而笑,卻是毫不遲疑,渾不在意地道:“想這些幹什麼,反正暮雪妹妹就是暮雪妹妹,你做什麼我都歡喜支持,都相信定是事出有因。”
暮雪聽莫鴻雪不經意間說出這樣的話來,見少年縱馬身側,笑容如天際陽光般明亮爽朗,不由心頭一暖,唇角微揚。
莫鴻雪卻驀然縱馬馳近一步,又道:“再說,這世上哪裏有什麼鬼怪上身這樣的事兒,若暮雪妹妹真是鬼怪才好呢,暮雪妹妹長的這麼美,一定就是那話本裏頭的狐精,小爺我作為男人啊,這一生能得遇一個狐妖,那才不叫枉當了一回男人呢。”
暮雪聽莫鴻雪如此說,笑容一斂,一鞭子抽打在莫鴻雪馬後,那馬受驚,嘶鳴一聲,急奔起來,差點沒將莫鴻雪給顛下馬背,莫鴻雪瞬間躥出幾個馬頭,一麵持韁安撫馬兒,一麵哇哇大叫,道:“暮雪妹妹,你怎又欺負我!”
暮雪隨馬其後,卻是瞧著前頭莫鴻雪狼狽的身影笑容明媚起來,揚聲道:“不是說我做什麼都歡喜支持嗎,我就喜歡欺負你!”
兩人飛馬濺塵遠去,青蔥草地留下一串歡聲笑語。
禦林苑圍山而建,又圈大片草地供貴人們縱情馳騁遊獵,在遼闊草地的中央建有盡五米高的白玉瞭望台,飛簷玉柱,撥地而起,黃瓦蓋頂,映於蔥綠草地,頗為醒目。瞭望台原便是為皇帝和眾大臣,宮妃們女眷們觀看騎射,蹴鞠等比賽而設。
早有宮人在觀禮台上準備好了美酒佳釀,英帝帶著眾人入座,滿飲三杯,場上一片歡聲笑語,其樂融融。驀然卻聞一陣鼓樂聲響起,眾人停杯置盞望去,卻見三匹黑馬從觀禮台的東麵飛速奔馳而來,每匹馬上都有一個身著藍色騎裝的窈窕女子駕馭。
三個女子麵容姣好,身段窈窕,馬術更是極佳,縱馬飛馳的身影一下子吸引了眾看客的眼睛,但見那三騎飛速向著這邊而來,馬上女子突然或站立於馬背,或斜掛於馬側做飛天狀,或禦馬飛馳中在馬背兩側來回交替點地……花哨的馬上動作被三個妙齡美貌女子從容流暢做出,登時便引得一眾看客數聲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