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涼城有一瞬間的懵圈。
人呢。
她剛才還要讓他好好在這待著的人怎麼沒了?
花涼城一腳踢翻了簍子,裏麵還在睡覺的九命立刻從裏麵滾了出來,恨恨的道:“你這女人又耍什麼瘋!我好好在睡覺你幹嘛踢我……”
花涼城淡淡打斷它的話:“沈聶呢……”
“啊?”
花涼城又打量了一下四周,夜色漸濃,她甚至連九命的臉都看不清楚了。心一急又加大了聲音,像是在吼一樣了:“我問你,沈聶在哪裏?”問完了她又覺得不對,剛才九命一直跟著自己,它怎麼會知道沈聶去哪兒了?
看了看九命茫然的臉,她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認命的左右打量著發現了一旁的馬身上。心裏一動已然有了主意,立刻就蹲下了身子,“你……你不是聽得懂我說話嗎?那你去問一下那馬,看看它知不知道沈聶去了哪兒……”
九命無力的扯了扯嘴角:“我不懂外語啊……”
花涼城一個爆栗敲過去:“那你怎麼聽得懂我說話的?”
“你這……不一樣……”
花涼城胡亂的拉著九命就把它拖到了那匹馬身旁,“問。”
九命翻了個白眼,卻也是知道自己根本掙紮不了的,便認命的上去拍了拍馬蹄,試探的道:“馬大哥啊,你剛才看到那個男人去哪兒了嗎?馬大哥,你聽得懂我說話嗎……”
馬大哥仰頭嘶鳴了兩聲。
花涼城立刻湊上來:“怎麼樣怎麼樣,馬怎麼說?”
九命麵上閃過一絲為難,繼而糾結的道:“馬大哥你能說人話不……”
花涼城一個爆栗忍無可忍的落在它頭上。
沈聶一手撐著一根隨便撿過來的木棍,一步一步走的皆是十二分的小心。
雖是一直生活在北王朝,可是這片林子他倒是第一次來,雖說邪事邪人他碰到的也是不少,但是這裏的邪氣還是讓他不由自主的加快了步子。
這片林子卻是不對啊。
黑霧嫋嫋,樹枝蕭索。按理來說月黑風高雖是沒有動物再出來覓食了,可是這裏卻也太安靜了。
後背和手臂上的傷口又開始癢了。
沈聶隻得暫時把木棍倚在了樹上,撩開了衣袖,把花涼城小心翼翼包紮好了的繃帶解開了。那塊巴掌大的腐肉就跳了出來映入眼簾,那塊腐肉已然又往外擴大了一圈,借著微弱的月光,他可以看到那黃色的膿水有幾分惡心。
真是狼狽啊。
他迷迷糊糊的想。
這林子裏有瘴氣,並且還是按照一些八卦所排列的樹木,再聞著這奇怪的氣味,若是別人進來一定會陷進去。
他是沒事。
可花涼城就不一樣了。
沈聶試探著喚了一聲:“媳婦?媳婦你在嗎?”
沒人回應他。
沈聶輕咳了一聲,後背和衣袖上的傷口還奇癢難耐,他忍不住微微皺了眉。
地上落了一層落葉和枯枝,走不了多遠還能看到不知道是什麼小動物的屍首,充滿了壓抑的死亡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