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代總都督跟著也自然有著好處,若非他跟著,清遠還真不好就這麼堂而皇之的喊冤枉。
清遠在路上的時候就已經對著那暫代總都督做了一副後知後覺狀,問他為何不讓自己去認人?暫代總都督自是不知道,清遠便又果斷的搶了先機,硬說是這暫代總都督誤解了陛下的命令,自己又以為是陛下臨時改變主意不要自己辨認,自然就沒站出來。
在那人就要發火之前,清遠又佯作冷靜的跟他說事已至此,我們都是一條繩上的蚱蜢,若稟明陛下說我們沒按他的意思辦差,那誰也活不了!不如我們暫時合作一把……就說我辨認了,可前總都督他根本就不在人群裏。你一怒之下才斬殺村民,想逼他們說出前總都督下落,不想最終適得其反,還未屠鎮就被趕出來了。
雖然這暫代總都督是死士出身,可既然他好容易受了王的提拔,權勢的鴉片便在無意間使他深深上癮、不能也不願再輕易死去。這幾天的交集,清遠看得出來,所以有信心串通他合演雙簧。
結果可想而知。
這個世界上本就沒有絕對幹淨的黑與白,二人一拍即合……
“胡攪蠻纏!”柔黛依舊怒氣難遏,才想再發話,就被磕頭如搗蒜的清遠又給生生堵了回去。
“陛下臣有一言!”清遠“唰”地抬頭直身,用了“臣”的自稱來討好狂傲的東遼王。
果然,那聲“臣”對於柔黛起了效果,柔黛沒言語,目光帶一抹譏誚的示意他繼續。
清遠喉結動了動:“陛下您想想,您這麼大張旗鼓的找尋總都督,總都督聽到風聲他還呆在那裏他傻?”目色一動,又忙不迭,“縱然英明神武的陛下您再怎麼封鎖村路,一個大活人如果執意要逃,您不見得攔得住吧!”言外之意在這帝宮您的眼皮底下他都能逃走,何況您手掌心之外的林湘小鎮?不過話得說婉轉些,清遠眉心一皺又一展再一皺,長長的歎出口氣,搖頭不迭。
是人,就最經不得言語撩撥,哪怕一個人的信念再堅定也不會絲毫都沒有影響,特別是在心煩意亂的時候。
故此,聞了清遠這一絲毫不給他插話機會的胡攪蠻纏,柔黛的思緒不由也跟著來回轉了幾個圈,又覺似乎也有著那麼點兒道理。神續錯雜間燥燥的一拂袖,宇坤的事情早把他做弄的身心俱疲,他已沒有了繼續淩厲下去的力氣:“你有何良策?”聲音軟軟的,似是疲憊極了。
算準了東遼王在心慌意亂下最是無助,清遠持著一抹冷靜,繃緊思緒繼續演下去:“不如直接問王後。”
“問王後?”柔黛震了一下,蹙眉譏誚。
“對,就問王後!”清遠持著滿滿的自信強調,一副胸有成竹,“總都督跟王後走的那麼……嗯。”打了個哈哈,繼續穩聲,“那麼二人就不會不給對方留一條彙合之路!故此總都督最終的落腳點會是哪裏,王後興許知道呢?”他見柔黛不言,似在暗自忖量,生怕王這一忖度思量間又出什麼變故,忙又趁熱打鐵,“貧道願前去勸說王後娘娘說出總都督的下落!”最終的目的終於被他言了出來。幹脆的不加停頓!
是的,要救出幻兮,他至少得去見幻兮一麵才能商量。上次的相見是得了王的口頭授意和令牌,時今令牌給了宇坤,他不在王這裏動心思就根本見不到被幽禁的幻兮。
光影重疊,柔黛緩緩的側了側身,狹長雙眸徐徐眯起,凝在清遠身上的目光漸次沉澱、漸次凝重、再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