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姐兒滿月當天,陛下就去太廟昭告了天地祖宗,列了序號,定了名號,榮昌公主,頒金冊,享年祿兩千石。這是先例也是殊榮,小孩子命輕,就是天潢貴胄,沒等長成就夭折的也比比皆是。有的是小皇子小公主,生下來隻以序齒叫著,滿了周歲才取名,到了七八歲上才有名號的比比皆是。
眼下小公主不過是滿月,陛下便定了名號,自然是名字也取好了,人人以為異,朱翊鈞隻笑說,“朕的嫡長女,這點福分當立得住。”
坤寧宮裏,朱翊鈞親筆把喜姐兒的大名寫下來,朱軒媖。“軒,日後公主便以長姐名來序,媖,美稱,一個多情的長卿,一個能文的女媖。”
“陛下選的好名字。”王容與誇讚道。
“其實名字是母親選好送過來的,朕隻費心想了名號,榮昌公主,我們的女兒,榮華富貴都是盡享的,朕隻想她興盛,長長久久的活著享受。”朱翊鈞說。
“陛下先頭還信誓旦旦的說這點福分,小公主是立得住的。”王容與打趣道,“原來陛下也怕呢。”
“你不怕?”朱翊鈞說。
“我不怕。”王容與說,“我把喜姐兒生的這樣好,她定是能健健康康的活到一百歲,不讓我白發人送黑發人。”
“朕也是如此想。”朱翊鈞說。
等到朱翊鈞走後,王容與叫來崔尚宮,“永寧長公主是叫個什麼名來著?”
“永寧長公主閨名叫做堯媖。”崔尚宮低頭道。
“女英媖?”王容與問。
“正是。”崔尚宮低頭道。
“永寧長公主我不常見她,隻知是個運道不好的,你和我說說,是怎樣的不好。”王容與問。
“永寧長公主出嫁不過月餘,駙馬就吐血死了,公主如今孀居在公主府,並不常出來走動,就是宮裏也不怎麼來。”崔尚宮說,“聖母太後掛念女兒,總會派人去公主府探望。”
“駙馬為何吐血而亡?”王容與說,“身體如此不好,竟然之前都不知道嗎?”
崔尚宮不言語了,太監受用了駙馬家的銀子把一個病的說成好的,如今公主嫁過去了,駙馬也死了,這些彎彎道道底下人是皆知的,但是不能說給上麵的人聽。
“圓房了嗎?”王容與突然問。
“說是公主並不識閨房之事。”崔尚宮道。
王容與拍桌,“難道就讓公主這麼在公主府守著熬著?年紀輕輕的,這不是作孽嗎?”
崔尚宮低頭不敢說話,王容與便讓她先出去了,無慮來給王容與換茶,“娘娘,太後娘娘為何給咱們公主取了一個永寧長公主一樣的字,永寧公主已經如此,太後也不想著忌諱。”
“忌諱什麼?”王容與說,“永寧公主如此,又不是她所想的,跟她的名字有何幹。”
無慮閉嘴。
王容與叫來芳若,“你去替我打聽打聽永寧長公主的事。”
“娘娘想要替永寧長公主出頭嗎?”無病問,她還是知曉王容與心事的,“娘娘憐惜永寧公主,賞人賞物都是使得,娘娘還能讓永寧公主改嫁不成?”
“為何不能?”王容與問。
“自太祖皇帝開宗以來,還未有公主改嫁的先例。”無病說,她知道要入宮,該做的準備是備足了的,“太祖的安慶公主獨居一生,憲宗的德清公主寡居三十一年,還有許多公主,都是駙馬走在前頭,若有兒女還好,公主還能活長些時間,若無兒女,俱是早早就沒了。”
“聖母太後先前是如後的權勢熏天,便是陛下年幼不聽話,太後都能說出開太廟告祖宗換宗的威脅,永寧長公主出嫁不過月餘便死了駙馬,太後也隻能抱著女兒哭一場苦命的兒,不敢做其他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