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將領命各自散開,尋路往前。和穀梁淚五人不同,這次從暗河河道下來的牧天狼將士和蒙厥將士有逾千之數,火把蜿蜒盤旋,像一條遊走在地底的火龍。照亮整座洞穴力有不逮,但是凡所過處,也叫黑暗無處藏身,自然不是穀梁淚三人那點微薄的光亮能比的。
這次的黑暗比之前剛進洞窟的時候又有些不一樣了,四周隻是曠野,沒有凸起的石筍,沒有崩裂的石柱,什麼都沒有,看不到分毫變化,隻有腳下的路和路上的細小石子。地麵很平整,既熟悉又陌生,好像剛才走過,又好像從來沒有過,不過一路走來,穀梁淚留在地方的暗記沒有再出現過。
陽月石的熒光緩緩灑了出去,或許是因為這裏空曠的緣故,勉強照亮了三丈方圓,再遠就鞭長莫及了。光暈裏沒有異常,隻有灰塵緩慢劃過時留下的一條條慘白的線,讓人有一種走在水底的感覺,那些線條遊弋著,從這側的黑暗裏消失,又從那側的黑暗裏出現,不知疲倦,似乎要告訴她們什麼,似乎又隻是漠不關心的擦肩而過。
除了這點少得可憐的變化,這裏就隻剩下了靜,靜的讓自稱在晶棺裏睡了一千年的血璃都有些心裏發毛,她倒是不怎麼害怕,就是找不到頭緒有些焦躁而已,再找不到,穀梁淚懷疑她拆了鹿野那伽都有可能。
不知道走了多久,隻道是血璃越來越煩躁,不過這一次薑寒憐倒是鎮定了許多,眼珠子轉個不停,東張西望,不知道她能從這片什麼也沒有的虛空中看到什麼端倪。
就在三個人沿著姑且算是認準的方向一路往前的時候,忽然,眼前出現了一道光,確切的說是一個光柱,一道隻叫人看一眼就會屏住呼吸的光柱!
這個洞窟不知道有多高,身在其中,竟然會有一種它比鹿野那伽還要廣、還要高的錯覺。在頭頂上,以黑色的虛空為蒼穹,一個遠觀丈許方圓的洞就懸在當空,從那裏投下來一道光束,微微傾斜著,貫穿了天和地,似是從萬丈高空傾斜而下。光凝而不散,卻不烈,很柔,極柔,形成了一個極具神秘異樣的光柱,這還隻是其一。在這個自上而下的光柱裏有一隻巨大無比的筆直石柄,很長,很高,從遠處看隻是略比墨色蒼穹矮了數寸。在石柄落地的地方,有一個碩大的圓柱狀小山,如果把它和石柄連起來,眼前見到的分明就是一柄仙魔才能驅使的石錘!而這墨色蒼穹就是被這柄石錘砸了一個洞出來,透出不知道從何而來的光,給這個幽暗的洞窟帶來了一分光亮,卻多了十分的詭秘。
地麵上,原本平整的石麵以石錘為中心湧起了無數龜裂,皆成三尺方圓,樣子不甚規則,但是大小相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