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落暗歎一聲,自己果然不是個做殺手的料,換成李緣夕,倘若有一人站著就算她失手。不過也差不了多少,一個約莫活不了多久,一個驚弓之鳥,是要費些手腳,但獵人和獵物在這一刻已經徹底換了角色。
隻要不讓他們再吹響笛子。李落往前衝,在他衝的時候沒有刀,也沒有揮刀的舉動,但刀已經在了。然後,紅色的雲雀忽然碎了,化成蝶衣千片似的,破碎崩裂,飛散四處,就好像是風過之後的花樹落紅,或者從天空降下來的血色的雪,一片一片,密密麻麻,連綿不絕的圍繞在那仙子身邊,別說吹笛子,就連把笛子拿到嘴邊都做不到,勉強應對著如排山倒海一般的刀的影子,香汗淋漓,且都是冷汗,而且她明明白白的知道,眼前這個人絲毫沒有受自己的絕色所惑,更沒打算擒下自己以圖淩辱,他隻是想殺了自己,很快很快的要了自己的命。
勢一旦被奪了,武功應變都會大打折扣。那女子苦苦掙紮,心有悲意,卻不知就算是在這樣的境地之下,她依舊擋了李落十餘招,百餘刀,而且隻是落了傷,還沒有傷筋動骨。她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論武功,這女子應該不是自己的對手,但也沒有差多少,似乎還在被自己一刀斬斷了一條腿的那個醜漢之上,不過很明顯她遇的生死之戰並不多,臨陣變招差了些,出招有些死板,遠不及此刻隻能躺在地上一手捂著肚子,一手向李落還擊的醜漢。
醜漢走不得,那女子也不走,守著他,寸步不離,頗有些伉儷情深的意味,所以李落的刀八成都是衝著醜漢去的,而女子身上的傷八成都是因為要保護醜漢的安危所受的。李落卑鄙的心安理得,反正是要殺人的,怎麼殺不重要,結果有利就好。隻有那女子氣得柳眉倒豎,真恨不得叫這些妖獸一擁而上,將他咬個精光,最好連骨頭都剩不下。李落尚有餘暇,那女子生氣的時候當真好看,免不得叫人心生不忍,折花之事總是妒忌的人才會做,李落不擅嫉妒,所以他也不喜好折花,眼下,他隻要她死,她死了,他和血璃才能活。
最多,她隻能再接五刀了。
醜漢揮出去的掌風綿軟無力,血流的太多,是個人也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