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嗣哈哈一笑,搖了搖頭,說不出的嘲諷還是憐憫意味,笑道:“你抓了我,這麼說雨花閣也被巡檢司查抄了,那裏麵有不少銀子,就當我這個做八哥的順水人情,給你這巡檢司換點好茶。”
李落靜靜的看著李玄嗣,沉吟少頃,和聲回道:“我去晚了。”
“去晚了?”李玄嗣一怔,忽地大笑起來,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老九啊老九,你說說你這是何苦,為人作嫁衣裳,到頭來除了我,你什麼也沒撈著。讓我猜猜,是慧王的內衛司吧,哈哈,整個卓城除了慧王和內衛司,沒有別人敢搶巡檢司的風頭。”
李落等李玄嗣笑夠了,這才輕輕點了點頭,道:“的確是內衛司。”
李玄嗣兩手一攤,故作為難道:“玄樓,這下八哥可就幫不了你了,誰讓你去的晚了呢。”
“八哥是覺得沒有雨花閣,巡檢司就定不了你的罪。”
“非也,你有一個肖青侯,足夠定我的罪了,不過定罪之後又該如何?殺了我,還是要將我貶為庶民?”李玄嗣饒有興致的看著李落,接道,“就算你殺了我又能怎麼樣呢?一個廢皇子,死了也就死了,恐怕在卓城連點聲響都聽不到。”
李落沉默片刻,從桌下取出木箱,李玄嗣臉色大變,呼吸驟然一重,一字一句的說道:“這箱子……”
“我在內衛司查封雨花閣之前拿到了這隻木箱。”
“肖青侯!”李玄嗣咬牙切齒的低吼道。
李落輕輕敲了敲木箱,苦笑一聲道:“八哥,這箱子裏的東西你也知道,若是傳開,卓城怕是平靜不了了,說是地動山搖也不為過,八哥,無論對錯,往日是我小看了你。”
李玄嗣目含凶光,便想將桌上木箱從李落手中搶過來,隻不過諸皇子之中尚無一人的武功能及李落,更遑論還是自己這半殘之身。
“內衛司找不到此物,一定會懷疑到我頭上,索水河畔的事瞞不了幾日卓城便有風聞,到時候我這巡檢司約莫也要門庭若市,都是來向我討人的。八哥,隻要你踏出巡檢司大門半步,我敢擔保不出一日,你必死無疑。”
李玄嗣急促的呼著氣,雙目一眨不眨的盯著那隻木箱。李落神色如故,靜靜的看著木箱,沒有再逼迫李玄嗣,依李玄嗣的心智,離開巡檢司之後的結局無須李落多言,李玄嗣知道的一清二楚,這箱子裏埋藏的齷齪和醜陋足以讓整個朝堂震動,到了那個時候,卓城之內沒有幾人不盼著鄧王死。李落隱去雨花閣那場大火不說,便是要打消李玄嗣最後的一絲幻想,眼前的這隻木箱已不再是李玄嗣的護身符,而成了他的催命符。
“留在這裏是死,出去也是死,於我而言有何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