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千千一臉怒容,仰頭瞧著頭頂,脆聲喝罵道:“那個不長眼的,往姑奶奶腦袋上扔東西,活膩了不成!?”
李落和宋無缺司遊倦相視汗顏,連忙走上前勸住房千千,酒壇掉的巧,不過沒什麼力道,一看便知是樓頂之人不小心撞到了,非是存心。房千千還在忿忿不平,看樣子定要理論個是非曲直出來,就見酒樓裏走出一人,看模樣兒該是此間酒樓的掌櫃,又是點頭,又是作揖,連聲致歉,請了四人進來,神色謙恭,卻不見那肇事之人現身。
房千千倒也沒當真動氣,隻是這數月日子裏憋得慌,撞得巧了,散散邪火而已,不過那人躲在樓上不說話,頗讓房千千不滿,敢做不敢當,這個時候倒當起了縮頭烏龜,這是什麼道理。
“又不是你丟的,你賠個什麼禮?誰掉的酒壇子,讓他出來!”房千千皺著眉頭喝道。
“客官息怒,客官息怒,哎,這,楊家少爺絕不是成心的,還請幾位看在老朽的薄麵上寬恕則個,這樣,今天諸位的酒菜算老朽賠禮了,還望小菩薩海涵。”掌櫃哈著腰,連聲告罪。
房千千狐疑的看了看一臉惶恐的掌櫃,氣著實消了不少,吸了一口氣,淡淡問道:“這楊家少爺是你少東家?”
“不是,不是,老朽還沒這個福分呐。”
房千千嗆了一口氣,當奴才還有福分了,隨即詫異
就在張老丈踏著清晨的霜凍,趕往九成山的同時,昭遂城中,楊府少主人的臥室內鴛帳低垂,爐香尚爇,一片寧靜。楊澹先醒了過來,他睜開眼睛,輕輕轉過頭。嬌妻淩雨嘉背對著他,猶在甜夢。她柔滑的香肩,隨著均勻的呼吸微微起伏。楊澹眉毛挑了一下,微笑著將口鼻輕輕埋到妻子的頸子後,深深的呼吸。她身上那股香甜味道,帶著股暖烘烘的溫潤,沁入心脾。他顏麵碰到淩雨嘉頸後的柔軟發莖,登時癢酥酥的。淩雨嘉被他鼻息噴上,夢中用鼻音嗯了一聲,身子扭
動著,一雙長腿蜷曲又伸直,光滑如絲般扭絞摩擦了幾下,又沉入夢鄉。楊澹知道妻子這幾日義診辛苦,不欲驚醒她。便以肘支腮,撐起身來,看她的睡姿。他倆成婚一年多了,他婚前一直擔心妻子的性子與家裏森嚴的規矩格格不入,差點就要和她私奔。然而淩雨嘉嫁進楊府後,卻給了他出乎意料的驚喜。新婦以禮自持,孝敬公婆,體恤下人。品行賢良淑德,行止雍容華貴,無人不交口稱讚。這些日子裏,她見瘟疫橫行,便興辦義醫,廣濟湯藥,全力救護災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