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軍醒悟過來,拚死抵擋,隻是鬥誌全無,再加上自己人數已不過三百,若不是都是於乘雲心腹死士,早都繳械投降了。
萬隆帝定了定心神,輕推麻衣老者,老者應聲而倒,翻滾了幾下,落入祈天台下。蕭百死一直留意著萬隆帝,看到麻衣老者翻下祈天台,蕭百死心中一冷,鬼麵人的最後一刀,震破了葛麻衣的心脈,隻是刀從何處,自己竟也沒有看清楚,若這一刀砍向自己,不知道有幾成把握接下,蕭百死暗自盤算,若勝葛麻衣,對於蕭百死也非難事,隻是這般幹淨利落的擊殺,就是蕭百死也不敢放言必能做到。
萬隆帝見麻衣老者已然身死,長出了一口氣,稍稍活動了下,拾階而下。蕭百死一驚,正要去扶,卻見麵前射來森寒的目光,如掉入冰窖之中,渾身一冷,蕭百死一驚,忙止住上前的念頭,隻說了聲:“皇上。”
森寒目光一閃即逝,鬼麵人閉上眼睛,沒有說話,直到萬隆帝快走到跟前時,才緩緩說道:“多走些路,能多看看。”蕭百死一臉的驚訝,鬼麵人沒有理會,轉頭看著萬隆帝,萬隆帝抬頭含笑道:“這還是朕第一次一個人走這條路。”
鬼麵人微微頷首,突然嘔吐一聲,鮮血順著麵具流了下來,萬隆帝驚道:“你受傷了?”
鬼麵人搖了搖頭,指指下麵,萬隆帝略微沉吟,點點頭,說道:“好,你可能下去?”
鬼麵人微微點頭,萬隆帝沉聲說道:“好,我們走。”說罷率先走了下去,蕭百死和楚影兒伴在左右,鬼麵人跟在最後。
李承燁和李承文看到萬隆帝下來,急忙迎上前去,口呼萬歲,七皇子也急急跑了過來,喚了一聲:“父皇。”
李承德點了點頭說道:“朕與於卿說幾句話。”
李承燁大喝一聲:“眾將聽令,後退。”
叛軍已被李承燁和牧王從問心路台階處圍逼到一角,於乘雲家將死士已不到百人,這還是因為叛軍中有人質在手,如若不然,這會功夫,恐怕早就被屠殺的幹幹淨淨,餘下眾人自知必死,皆為困獸之鬥。
定北軍、都衛和剛趕來的官山營士兵停下攻擊,退開幾步,從中間分開一條道路,萬隆帝和淳親王,還有牧王以及七皇子一起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八星一衛。
萬隆帝看了看於乘雲,又看了看太子和皇後,長歎一聲道:“於卿,你這是何苦?”
於乘雲長笑一聲,滿臉悲苦道:“李承德,你命好,我今日連番低估於你,也是我命中該絕,怨不得旁人。”
“於卿,朕自問往日帶你不薄,於家權勢,雖說不算隻手遮天,但是也夠得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你為何要有今日之舉?”
於乘雲冷哼一聲道:“李承德,不用在這裏假惺惺。成王敗寇,老夫輸便是輸了,你也不用羞辱於我。”
萬隆帝輕輕歎息道:“於卿啊於卿,你果是一代梟雄,隻是這多少人因為你受到牽連,落得家破人亡,你可曾想過?”
於乘雲冷冷說道:“若老夫今日勝了,他們自然會榮華富貴,享之不盡。世間事,有得便有失,誰人可以盡算?”
玄奕太子突然哭出聲來,尖聲叫道:“父皇救我,孩兒是被這個逆賊挾持來的,父皇救我啊。”說完想衝過來,被身旁的死士用刀柄拍倒在地。
於乘雲臉龐抽搐一下,沒有說話。萬隆帝看看倒在地上呻吟的太子,將目光轉向皇後,聞到:“榮妃,是這樣麼?”
榮皇後在刀兵之中,仍是一幅雍容華貴的氣派,勝負流轉之間竟是沒有半分慌亂,豐姿冶麗,難怪集後宮權寵於一身,淳親王和牧王見狀都是暗讚一聲。
榮皇後聽到萬隆帝問話,緩緩看了一眼玄奕太子,低沉磁性的聲音回道:“皇上,事已至此,你認為是怎樣便是怎樣吧。”
“好,不虧是朕的皇後。”萬隆帝讚許道,轉向於乘雲道:“於卿,再做困獸之鬥已無必要,你投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