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一名私生子來,替自己的貴族父親放牧幽冥馬群並非不可接受。
至少在目前看來,我還是能通過幹這些體力活來換取活下去的機會——盡管的確有些艱苦。
在我那可憐母親死去前,她就命令我記住:這輩子都要服從父親的所有要求。
我做到了。
從口袋裏掏出幾塊硬邦邦的麵包,我喝了口清水,慢慢吃起來。這種食物一向被我的那些兄弟們稱之為“垃圾”。
但他們又考慮到我的母親並不是一個惡魔,而是被販賣進來的其他低等種族,我的食譜就顯得比較正常了。
“雷亞斯!”
遠處傳來喊我的聲音,我咽下最後一口食物,麵無表情的站了起來。
索恩,我大哥的頭號打手,肆無忌憚地打量我一番。我真想把他腦袋上兩隻尖角拔下來插進他的臉上,但眼下,我隻能一聲不吭。
他學著我那些哥哥的樣子,先看看我破舊的衣服,再看看自己的長袍,最後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這是他們特有的表示蔑視的方法,隻不過,我的哥哥是靠著自己的身份,而索恩,隻是在狗仗人勢。
“厄裏亞大人要見你,我的少爺。”
他那張臉上再次綻開惡心的笑容,在我耳邊輕輕道:“你在這裏呆不長了。”
我依然什麼話都沒,但在走過他身邊的時候,我猛然抬膝撞在他腹上,趁著他彎腰痛呼時,又伸手牢牢攥住他的兩隻角,向外狠狠一扳。
他躺在地上叫的如同被利箭射下來的老鷹,作為一個掉了角的惡魔,索恩很快就會淪落為最低等的奴隸。
厄裏亞豪華的宮殿一往如昔,作為高等魔族的他,是一點都不肯委屈自己的。我在兩名臉色陰沉的巫師帶領下來到王座前麵,向那個往嘴裏灌酒的男人跪下。
“我來了,父親。”
他放下酒杯,四隻血紅色的眼睛緊緊盯著我。
“看來養馬的日子沒讓你消停下去。”
他已經知道了索恩的事情,我想著。但意外的是,他沒有踹我一腳或是用純金酒杯砸我,可能是覺得糟蹋吧。
“作為我的兒子,你有義務去服從我的命令。盡管,你是個不心誕生的混血雜種。”他充滿惡意的道,隨後放下酒杯,大聲喊來門外的侍衛。
“去把我們的貴客請過來。”
長久的寂靜,我跪在地上,而厄裏亞又開始喝酒了。他沒有要我站起來的意思,直到他口中的貴客出現在殿門處。
“雷波特亨特,偉大的火係魔法師。”我驚訝的看到父親放下了酒,熱情洋溢的向那人走去。
亨特全身裹在一件黑色長袍裏麵,他不動聲色的避開了厄裏亞,直勾勾看向我——我依舊跪在地上。
“就是他?”看來亨特是個喜歡開門見山的人。
父親點頭道:“沒錯。”
亨特慢慢走過來,在我旁邊緩緩踱步,繞著我走了一圈又一圈,最後,他做出了評價:“他太瘦弱了。”
“那並非問題。”厄裏亞滿不在乎的揮揮手,四隻眼睛狡猾的轉動著,當然,它們還是在緊緊盯著那名法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