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2)

我回頭望了一眼那個被半人高的狗尾巴草遮住的狗洞,幽怨地看著王仲,怎麼也沒想到,王仲所謂的辦法竟是鑽狗洞!

“嘿嘿,這法子雖不是最好,但是最快啊,神仙見諒,見諒!”王仲瞧見我眼神,忙調笑起來。

我歎了一聲,還是罷了。轉眼瞧見,這是一處花園,內中假山、內湖布置得當,滿園的桂花香多了幾分曼妙,還有那些不知名的菊花,可得“花團錦簇”一詞。園子外圍則是大大的亭台樓閣,這一眼望去,怕是不下十數樓,那淩霄花藤廊子下水粉花瓣一般的妙齡侍女娉婷嫋娜,夾雜著幾分俏生生的笑聲,很是惹眼。

“這沈府當真是個有錢人家,這精致,哪裏是覺寺可比的?”我心裏想著。

“哇……神仙,此地怕不是仙境吧?這都過了中秋,這園子還是春日裏一般熱鬧!啊,你看那些丫鬟,一個個的多水靈!”

“噓,聲點!”我拽了這家夥一把,他可真是招搖,就差跑過去與那些姑娘談地了。“你知道沈山南的屍體放哪兒了嗎?”

“沈山南屍體?”王仲奇怪得看了我一眼,摸了摸下巴,才道:“具體在那兒就不知道了,不過一般人死了都會放在堂屋,方便來往可人祭拜。”

“是嗎?那沈家的堂屋在哪兒?”

“這嘛……”王仲想了想:“這會子他們才知道沈山南死了,應該是最忙碌的時候,咱們看哪兒人多就往哪裏去。”

“有道理!”

隨後,我們就遠遠得跟著那些丫鬟,穿過了一條又一條迷宮也似的廊子。

“神仙,這些女的真不怎麼樣,自家大公子死了,還這樣嬉嬉笑笑的。”王仲跟隨了一路,忍不住吐槽起來。

我笑笑,人情本就是很淡薄的,有了身份的差異就更是如此。

終於又轉過一個院子,我早已經迷了路,轉頭看王仲也差不多了,才聽見有喧鬧聲和哭喊聲,以一婦人哭得最是淒慘。

我和王仲找了個尚佳的樹後躲著,向堂內看去,正中地上鋪著厚厚的褥子,沈山南的屍體就躺在上麵。一個體態豐腴,風韻猶存的婦人趴在沈山南的身上,哭得撕心裂肺,滿麵淚痕,花了妝容,也散了發絲,狼狽不堪,真是傷心欲絕的模樣。

“喏,那就是沈家主母。”王仲用嘴努了努那婦人,與我聲道:“沈家一門其實人都不錯,家主沈岩走南闖北,見多識廣,待人接物很是有禮,便是朝堂的達官貴人也不怯懦,在外名聲不錯,人也厚道,從不苛刻自家工人。這主母操持家業也算盡心盡力,一家大下來也很是有理有度,雖不明察秋毫,但也相去不遠,對下人、工人管理清晰,賞罰嚴明,無不稱頌。唯一的不好,就是早年懷頭胎的時候不甚流產,所以後來對兩個兒子是極為溺愛。”王仲似乎對沈家的事情很是熟悉,這會子看情況的當兒,也與我道起來:“沈家就兩位公子,這大公子沈山南你見過,自是翩翩公子,名望不錯。公子沈水北與沈山南為雙胞弟兄,隻是一胎的原因,從體弱多病,他娘更嬌慣些,所以雖然和沈山南長得一模一樣,但脾性就不如沈山南了,四處花酒地,自有他娘兜著。但沈水北也從未做過什麼過分的事情,所以雖紈絝,鹿白鎮的人倒也不討厭他,那些酒樓花樓就更喜歡他了,畢竟他父兄賺錢,他隻需花錢就可了,嘿嘿。”

“你倒是了解!”我笑了。

王仲也笑了:“那可不麼?其實越是大戶人家越是藏不住事,沈家但凡出點事,都是大街巷茶餘飯後的談資。”

“恩。”我應了一聲,轉頭問他:“沈水北與沈山南長得一樣?”

“是啊,雙胞兄弟,長得一模一樣,乍一看根本分辨不出。”王仲點頭:“不過沈山南素來穩重端莊,沈水北吊兒郎當,從眼神也好,穿衣打扮也好,都能分辨得出。”

“大哥!大哥!”

正著,王仲就朝著急急忙忙闖進門的人指了指:“喏,沈水北,是不是一模一樣?”

我正在打量那人,果然,無論是身高形體,還是樣貌輪廓,都與沈山南一般無二,唯一不同的是,這沈水北著了一件粉紫的衫子,頭上戴著珠玉,腰間掛著香囊,形色動作間有些輕浮。的確是與沈山南有雲泥之別。

沈水北此時急匆匆趕往堂內,見地上躺著的沈山南,瞪大了眼睛一愣,又見自家母親哭得死去活來,忙上前扶起:“娘,大哥這是怎麼了?順子一大早過來報信,大哥沒了?這、這怎麼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