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了多久，不知道，隻是一睜眼，就看到了季莫琛的臉。
他的臉那麼近，我的睫毛輕輕扇動一下，都仿佛能觸到他臉上的肌膚，他的呼吸就噴灑我的鼻尖，那麼溫柔，那麼輕柔。
我怔怔地看著他，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忽然，他壓下臉，親親吻了吻我的唇，然後，又是我的臉，我的鼻，我的眼睛，我的額頭，他把我所有的五官都吻了一遍，最後唇再次落到我的唇上。
“醒了嗎？”他問我，聲音從他的齒間傳過來，鑽過我的胸腔，落在我的心上。
我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居然被他抱著，我躺在他的懷裏，他的心跳，就在我的耳邊，一下又一下，深深叩擊著我的心房。
我睡懵了，忘了有反應，隻是呆呆地看著他。
看著我那嬌憨的樣子，他揚唇笑了起來，我驚訝極了，季莫琛居然還會笑，而且還是對著我笑。
“起來吧，晚飯做好了。”他率先起身，把我從床上一並拉了起來。
我和他一起下樓，我被他牽著走進餐廳，餐桌上擺著三菜一湯，都是我平常喜歡吃的。
季莫琛讓我在椅子上坐一會，他去把菜再熱一下。
我也沒阻止他，就坐在那，看著他在廚房忙進忙出。
他動作很快，不一會，就把菜重新熱了一遍，他舀了碗湯給我，我實在忍不住才問的他，“季莫琛，你要離開這裏了是嗎？”
他愣了下，一眼不解地看著我，似乎有些沒明白我的話。
“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是嗎？”我又補上一句。
“你想說什麼？”
“你走吧，我不會再怪你了，其實，我也沒資格怪你，一年前是我自己去找的你，但那時候我不知道你已經結婚，還有了小孩，如果知道你有了家庭，打死我也不會去求你的，是我自己不知死活，之前在電話裏罵你的那些話，我和你道歉。”
“蘇晚荼，你在說什麼？”
“季莫琛，我們到此為止吧，我知道蘇正東已經回來了，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放過他，但我還是要謝謝你，欠你的那三百萬，我會想辦法還你的，至於以前那些恩怨，我也不想再去計較了，從此以後，我們就不要再糾纏了，我會忘記你，也希望你，就當從來沒有回來過吧。”
我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指尖慢慢地說，我沒去看季莫琛，我怕，我看見他那張臉，這些話，就說不出來。
“蘇晚荼，你看著我的眼睛把話再說一遍。”
我沒動，隻把頭埋得更低了，我故意用輕快的聲音回他，“你不是都聽到了嗎？”
“我讓你看著我的眼睛再說一遍。”他粗暴地打斷我的話，而後，站起來，隔著餐桌，長臂一伸，手指捏著我的下巴，挑起了我的臉。
“看著我的眼睛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他命令我，聲音又低又沉。
我被迫對上他的眼睛，他的眼睛那麼黑，那麼深，就像一汪海洋，他的瞳仁在收縮，他的身體也在繃緊。
我放在膝蓋上的手掌，指甲已經深深地陷進了肉裏，我感覺不到痛，我咬牙，深吸了一口氣，才慢慢開口，“我說，我們到此為止，我會......”
“夠了！”我的話還沒說完，季莫琛忽然厲聲打斷我。
他鬆開手，重新站直身體，他立在哪，一臉陰霾地看著我，“蘇晚荼，要分手，也是我來說，我現在正式告訴你，我們結束了，我不要你了，從今往後，你自由了。”
季莫琛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坐那，看著那還冒著熱氣的菜肴，笑了起來。
終於，我和他徹底結束了。
明明分手是我說的，為什麼，我的心會這樣痛呢，我應該要感到高興才是啊，我笑，我使勁地笑，我想證明我很開心，我很快樂，可是眼淚還是不爭氣地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