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蕭衍過來時,隻見錦心正坐在長塌上望著窗外夕陽西沉,一切安靜而美好,似乎錦心就真的是自己寵愛的一個妃子,此時正在等著自己,片刻回神後,蕭衍清醒的知道那隻是自己的美好的願望而已,他慢慢走過去坐在錦心的身邊。
錦心自從回來心裏便是忐忑,那忐忑似乎掩住了對韓青的失望,對失去愛情的失落,好像蕭衍沒有處置自己,隻是暫時沒有行動而已,更像是懸在頭上的劍,不知何時會落下來,不知落下來會把自己傷的多重,她最受不了這種感覺,見蕭衍坐在自己的身旁,便主動問,“你知道我出宮了?”
蕭衍倒是似乎知道錦心會來問自己一樣,很平靜的回答,“知道。”
錦心望著他的臉,“那你具體都知道些什麼?”
蕭衍看著錦心的臉,依舊麵色平靜的回答,“知道你是如何接到紙條,知道你是如何出宮,在哪家客棧換的男裝,騎馬累了在哪裏休息,路上都吃的什麼,一切我都知道。”
錦心默默的歎了口氣,“原來你一直派人跟著我。”
蕭衍定定的答道:“不是我派人跟著你,是我一直跟著你。”
錦心被這個回答嚇了一跳,難怪一路上山匪路盜一個都沒有遇上,如此的平靜順利就到了邊關,自己還以為是齊國居然社會治安如此的好。
錦心有些不解的問,“那你知道我是出宮去找韓青,也不阻止嗎?”
蕭衍望著錦心,見錦心頭發上的玉簪有些歪,便一邊輕輕的幫錦心把玉簪插好,一邊很平靜的回答,“如果不讓你看見現在的韓青的是什麼模樣,你又如何能死心回到我身邊呢。如果說想阻止,看你風餐露宿的時候很想阻止,因為我很心疼。看你騎馬狂奔的時候我很想阻止,因為我怕你從馬上跌下來。”
錦心聽到這些話說不出的惋惜,如果這些話換個人對自己說自己應該是感動的吧。
錦心突然想到,如果韓青此時已經移情別戀,哪裏還會給自己寫什麼情意綿綿紙條,那紙條難道是蕭衍寫的?便問道,“那紙條不是韓青寫的吧?”
“你收到的第一次的紙條是韓青寫的,第二次的是我找人寫的。”蕭衍慢慢的回答著錦心的疑問。
“難道韓青的未婚妻子是你安排的?”錦心心有不甘的問道,因為她還抱著一絲希望,如果那女子是蕭衍逼韓青娶的呢,自己豈不是冤枉了好人。
“如果不是他自己對守備女婿這個身份動心,我安排再多的女子有用嗎?”
錦心無話,隻抱著膝蓋默默的坐著,蕭衍低低的歎息了一聲,“錦心無論你做什麼我都是氣不起來,也恨不起來,更不舍得責罰你,隻是希望你能在我身邊就好,就像現在這樣,能一起吃飯,一起說說話,我就很滿足了。”
錦心心裏想:此時的蕭衍果然不是那個隻會跟炫耀哪裏有美食的皇子了,已經是有心計的帝王了,即便見自己出宮去找韓青,居然不阻止不動怒,為了讓自己去看清韓青,為了讓自己死心,一路上隻是保護自己都沒有現身。他倒是變的越來越精明幹練,而自己卻是沒什麼長進。
“那你也是知道是吳月燕幫的我?”錦心估計是瞞不住的。
“當然知道。”蕭衍知道錦心怕自己會懲罰那個宮女。
“你不會懲罰她吧?”錦心有些不安。
“不會,難得有宮人忠心於你,有她在你身邊,我倒是放心些。”蕭衍從容的答道。
錦心又想起侍琴來,“侍琴是何時是你的人的?”
“在你還沒進宮的時候。”蕭衍心想錦心會不會生氣呢?
“是我準備進宮的時候,我和韓青私奔的事便是侍琴向你告密的吧?”
“比那個時候更早。”蕭衍不由微笑道。
錦心驚訝不已,“難道你去邊關之前她就是你的人了?”
蕭衍猶豫了片刻,“從你不住在庵裏回到內史府沒多久,我想知道你的消息,就想最清楚你一舉一動的莫過你身邊兩個丫鬟了,侍書有些老實我怕她會露出馬腳,侍琴比較機靈,而你也是更倚重侍琴多一些,所以我選擇了侍琴給我通風報信。”
錦心突然想起那會救蕭衍求賜婚旨意的事了,當時還納悶蕭衍怎麼知道自己想什麼,後來因為發生了很多事情也沒多想,現在想來自己隨口跟侍琴說的一句要向皇上請一道賜婚的旨意,也是侍琴告的密了,原來自己早早就被監視了,一舉一動就在蕭衍的眼皮底下,難怪自己無論做什麼都似乎不順利,特別是兩次私奔居然都失敗了。錦心想到這不由看了蕭衍一眼心想,你要是生在戰爭年代的時候一定比餘則成厲害。
蕭衍見錦心臉色不好,“你希望我不要懲罰吳月燕,我也希望你不要去責怪侍琴。”
錦心倒是沒想過去責怪侍琴,雖然出賣了自己幾次,但是畢竟是為情所左右的一個癡情女子,況且自己這幾年剛習慣了被人伺候著還不用說謝謝,離著懲罰責打宮人的日子還遠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