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采回來了就別浪費，用吧！”衛靖桓的話說得很輕，淡淡的笑容掛在臉上，那蒼白的美感讓藍汐兒一陣晃神。
以命相托，這算是給她的信任嗎？
心頭滑過一絲暖意，也是在此時，一個決定在藍汐兒心中凝成。
若是救不活你，我便留在這兒陪你！
不知何為天荒地老，生時無緣共度，卻願死後與你相隨！
“好。”
低聲輕應，藍汐兒並沒有多說，那些個許諾埋在心裏成為實踐便好，沒必要說出來。
即便心裏念頭千萬，她手中的動作也沒有停歇，隻拿起那片血紅色的葉子放進口中咀嚼，等口中傳來陣陣麻感和苦澀時，她才又將那嚼爛的葉子吐出來，覆在衛靖桓的傷口處。
用藥的速度很快，隻一下子便完成了，那接下來便是指不定長短的等待時間。
沉默，沉默，再沉默……
“你沒事吧？怎麼不說話？”
良久，藍汐兒有些受不了這低沉的氣氛，啞聲問出口，卻仍不敢抬頭。
前額傳來那人均勻的呼吸聲，撩得她一陣心癢。呼吸均勻的話，應該沒什麼大事吧？那藥應該也開始發揮功效了吧？
然而，衛靖桓還是沒有給她回答，甚至連身子都不曾動一下？
怎麼了？
疑慮地抬起頭，不料恰好對上那雙深邃如大海的眼眸，剩下的問句便卡在了喉嚨裏，再也發不出聲音。
“你不是總認為我跟你說的那些話都是開玩笑嗎？我不說話，你便不會這麼以為了吧？”
即便是一臉慘白，衛靖桓笑得仍是優雅，淡淡的笑容似那雪山上的白蓮。
那兩句淡淡的反問句，問得很隨意，也不帶怨恨，但藍汐兒聽著卻不由得心生愧疚。
方才兩人的爭吵再次浮現腦海，更讓她有些抬不起頭的感覺。明明之前還帶著憤恨，可這會兒，卻隻剩下數不盡的愧疚。
“那個雪貂是要咬我的吧？你剛剛為什麼要救我？”
為什麼要救她，讓她又欠下這麼一樁難還的債，這一次，怕是她傾盡一生也難以還清了吧？
還是笑意，仿佛藍汐兒的這個問題根本就不是問題般，咧嘴，淡語：“你的珠花好漂亮，我想伸手去摸摸，卻不想正好被那畜生咬了一口，還真是倒黴啊！”
語畢，衛靖桓還配合著輕歎了聲，十分的像模像樣，就好像他說的是真的那樣。
這麼爛的借口，藍汐兒當然不可能相信，但看著他那一副自認倒黴的樣子，質問聲又確實問不出口。
問了又怎麼樣？知道了答案又如何？
這欠下的債還是要還的，至於別的，就不該是她想的。
沉了沉心思，藍汐兒才道：“把你的手給我看看吧！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兩人靜默了好一陣子，這會兒，那藥如果有效的話，應該也要發揮出來了吧？
“好。”
衛靖桓十分配合的伸出手臂，將傷口擺在藍汐兒麵前，然而後者才剛碰到他冰涼的皮膚，他便像是條件反射般猛地把手縮了回去……
“怎麼了？”
迷惑地抬起頭，卻見衛靖桓緊皺著眉頭，似在隱忍著極大的痛苦……
難道那藥沒有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