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的臉上染了一絲紅暈，微微翹起的嘴角帶著魅人的笑容，藍汐兒撐起下巴，一雙眼半眯著，好以暇望地看著對麵那人。
“汐兒……”
衛靖桓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說話的聲音似隱忍又低沉。
這個女人是在玩火自焚嗎？
“天快黑了吧？”
藍汐兒卻像是沒有聽見他的叫喚，轉頭看向窗外，剛剛她出門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六點了，現在這會兒天色已經變得有些灰蒙蒙的，又該入夜了！
衛靖桓有些錯愕，不明白汐兒這話是在暗示什麼，“汐兒，你想做什麼？”
“你問我嗎？”聽著這個問句，藍汐兒嘻嘻地笑了起來。
他攪了她的心神，她也不讓他知道自己的想法，這很公平吧？“這句話不應該是我問你的嗎？”
一陣默然，衛靖桓停頓著，不知道該怎麼繼續這個話題。
然而，藍汐兒也沒有給他思考的時間，直接站起身，原本還是笑意的臉又恢複淡然，清明的眼睛裏看不到一絲醉意，這般正常的麵容，完全看不出她剛剛喝了整整半壇子的女兒紅。
“衛公子，我們去放煙花吧！”
清冷的聲音，熱情的邀請，極其不對等的語氣和內容，衛靖桓更是莫名其妙。為什麼會突然提起放煙花？
“汐兒……”
“我們走吧！”藍汐兒也不解釋，直接走下樓，而後在路邊的小攤前買了一大堆的煙火，直奔洛城郊外。
有衛靖桓在的唯一好處就是，即便是晚上，即便城門已經關了，一個令牌，便暢行無阻。
兩人來到洛城郊外的小河旁，便一起動手將一個個煙火擺放好。
“等下你來點啦！”
藍汐兒很厚道地將火折子丟給了衛靖桓，便一個人躲到遠處。
衛靖桓看看手中的火折子，再看看遠處藍汐兒那純淨的笑容，也沒有再多想，按著對方的心思點燃了一個個煙火。
頓時，早已漆黑的夜空中綻放出一道道炫麗的彩光，一聲聲巨響在兩人耳畔回響。
藍汐兒一直保持著仰望天空的動作，看著那一個個的煙火直飛衝天，瞬間綻放，而後又消失在夜空之中，再也尋不見它的痕跡，接著又有另一朵更絢麗的煙花取代了它的存在……
“汐兒……”
衛靖桓走到藍汐兒身旁，低聲輕喚。
明明那人臉上洋溢了幸福的笑容，喜悅的感覺將她緊緊包裹，為什麼他卻總有種對方在下一秒就會流淚的錯覺呢？
汐兒，你是真的高興嗎？
還是……
“你知道嗎？從小到大，這還是我第一次放煙花呢！第一次有那麼好看的煙花是為我而綻放。”
平靜的語調，聽不出說話的人是什麼情緒。
但越是平靜，衛靖桓聽著就越是煩悶。藍汐兒隻是藍家的婢女，那她吃的苦肯定不少，而且這些日子裏，她又受了多少苦才會變成這般？
他不知道，也不敢知道。
“你若喜歡，我以後天天給你放。”
多麼美好的承諾，若是情人，這話便是一生的許諾。
可是，他們兩個，這又算什麼呢？
即便是聽慣了衛靖桓的甜言蜜語，乍聽著如此溫柔的話，藍汐兒還是有那麼一瞬，忍不住失神了，但隨即她又苦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