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五年七月一日:今天,慧覺住持安排修竹到靜幽院沐浴剃度。我剛到鳴晨庵來的時候,鳴晨庵有專門沐浴的地方,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慧覺住持把沐浴的地方放在了靜幽院,頤靜住持也是這樣,把沐浴的地方改在靜幽院好像是從頤靜住持開始的。為什麼要把沐浴的地方改在靜幽院呢?
而且,在靜幽院沐浴的全是住持的貼身侍從。
既然是貼身侍從,住持為什麼不讓他們住在靜幽院呢?靜幽院的地方很大,住十個侍從也夠。
同樣,這篇日記裏麵隻有思考和疑問,沒有結論。
現在,我們都知道兩位住持為什麼要將沐浴的地方改在靜幽院了。這說明默然住持當初的思考並非庸人自擾。杞人憂天。
在默然住持的指點下,三個人還看了三篇日記,看過這三篇日記之後,四個人不得不佩服默然住持敏銳的觀察力和心細如發的性格。
是罪惡,遲早都得拿到陽光下來晾曬一下,佛祖不問,有老天問,老天不問,有人問。默然住持偷偷傳遞給同誌們的三張紙條,絕不是一時的衝動。
毋庸置疑,默然住持的三張紙條在鳴晨庵失蹤案的偵破工作中,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下麵,讓我們來看看這三篇簡短的日記:
第一篇日記:
“一九五零年五月九號,我有兩天沒有看見惜慈了,一問才知道惜慈下山去了。惜慈和我的關係一向很好,她平時下山去辦事,都會和我打招呼,就是到水井上來打水,她都會到我這裏來坐一會,說上幾句話,離開鳴晨庵這麼大的事情,她為什麼不辭而別呢?”
第二篇日記:
“一九五一年十一月三號,今日,安平也離開了鳴晨庵,我問了很多人,她們都沒有親眼看見安平離開鳴晨庵,更不知道安平為什麼要突然離開鳴晨庵。”
第三篇日記:
“一九五三年二月十九日,今天早晨在進膳堂吃飯的時候聽說若兮也離開了鳴晨庵,說有人親眼看見她下山去了——我就打聽是誰親眼看見若兮下山去了,但沒有結果——我覺得這件事情很蹊蹺。昨天晚上,若兮像往常一樣,在我這裏坐了不短的時間,我們還在一起說了好一會話——她並沒有提離開鳴晨庵,另尋別處的事情啊!”
離開鳴晨庵的時候,趙子蒙還想到了煉洛丹和尚文君的最後歸宿。
毋庸置疑,兩個在肉體和精神上曾經遭受過嚴重創傷的女人想回歸家庭有很大困難。
林狄曾經和煉洛丹溝通交流過,在出家之前,她對塵世已經毫無眷念,經曆了這件事情以後,她仍然沒有改變最初的想法,她還是想找一個與世隔絕的,清淨的地方度過餘生。
至於尚文君,她甚至連父親的麵都不想見,她更不想讓父親知道自己的遭遇,父親這一生命運多舛,如果再讓他知道女兒的遭遇,那是一件非常殘忍的事情,她不想再在父親的傷口上撒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