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麻將的人雖然低頭看自己的牌,但眼角卻時刻關注著別人所出的牌,因為角度的原因,另外三個人很難看到對手藏在上眼皮下方滴溜溜亂轉的眼珠的,但站在——或者坐在旁邊的看客就不同了,他們能清楚地看到每一雙高度警覺的眼睛,現在,藏在至真眼皮後麵的就是這樣一雙眼睛。
道仁將無極拉到趙子蒙的跟前。
無極低聲道:“趙隊長,這兩幅字都是他寫的——我親眼看著他寫的,也是他自己裝裱的。無極當時還納悶他為什麼不在下麵落款呢?”在道仁的鼓勵下,無極終於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
“至真,如果你配合我們的工作主動交代自己的罪行,我們在量刑的時候會給予適當的考慮,反之,你如果執迷不悟,耽誤了最佳的救助時機,我們擔心你承擔不了由此造成的嚴重後果。”
至真冷冷地望了無極一眼,他雙手抱在胸前,整個身體佝僂著,鼻翼兩側出現了細密的汗珠,但他咬緊牙關,始終不願意開口說話。
此時,門簾被掀開,清泉領著無聞道長走了進來。
是道仁讓清泉下山去請無聞道長的,因為道長頗通一些醫術,他在紫雲觀的時候,經常給道士們把脈看病,回到曹家溝以後,經常給村子和村子附近的鄉親們看病。他說不定能知道瓶子裏麵裝的是什麼藥。
至真微微抬起頭,瞥了無聞道長一眼,在這一瞥中,趙子蒙看到了一絲驚慌和恐懼。
趙子蒙、令狐雲飛將無聞道長領到香案前。
林狄打開銀匣子。
無聞道長從銀匣子裏麵拿出一個玻璃瓶,打開瓶蓋,從裏麵拿出一個小盒子。
此時,至真長老的視線又落到無聞道長的手上。
無聞道長從盒子裏麵拿出一個小紙盒,慢慢打開紙盒子,然後將紙盒子裏麵的藥丸放在鼻子上聞了聞。
無聞道長隻聞了幾秒鍾,就將藥丸迅速拿開了。
無聞道長走到一個茶幾跟前,將茶壺裏麵的水倒在一個茶杯裏麵。然後用手指蘸了一點水滴在藥丸上,同時放在鼻子上聞了聞,這次,藥丸和鼻子之間的距離要遠一些。
無聞道長的身體突然晃了一下。
無聞道長眯著眼睛,拿起茶幾上的茶杯,用手指將茶杯裏麵的水抹在了自己的臉上,如同夢魘一樣,水抹到臉上以後,無聞道長才緩過神來。
“道長,這究竟是什麼藥?”
無聞道長用衣袖拭去臉上的水:“這是男女做事的時候所用的藥——是**。這裏麵既有他自己用的藥,也有給女人用的藥。”
無聞道長一邊說,一邊走到至真的跟前,“你這個道門的敗類,老夫早就看出你不是一個善類,但沒有想到你是這麼個玩意——老天爺白給你披了一張人皮。”
至真低下了頭,他用雙手托住自己的腦袋,雙肘撐在兩個膝蓋上。大概是因為支撐麵太小,或者是因為過於緊張,至真的右肘突然滑落,由於失去重心,至真的身體向右側傾斜,眼看就要倒在地板上,令狐雲飛眼疾手快,一個箭步,衝上前去,一把抓住了至真的右胳膊。
項代沫上前一步,和令狐雲飛一人一邊,將至真扶到太師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