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雲霧,又往裏麵走了一段距離,耳邊忽的傳來鐵器碰撞時所發出的清脆聲響。
白喬一驚,淩空而起,循聲過去,原本是想躲在樹林之中暗暗觀察,但當看到軒轅信和殘十被團團包圍,他便立刻衝上前去,同時吹響了哨子。
軒轅信和殘十見到白喬空降,也是一驚,但此刻,他們要全力抗敵,麵前的敵人依舊是那些臉譜人,比上一次多了幾個,隻多了幾個而已。
兩撥人已經戰了幾百回合,白喬和他的屬下在體力上明顯戰勝風,沒幾下,便將臉譜人解決。
軒轅信還留下一個,正欲開口詢問他們是從何而來,奉何人之命,為什麼要殺他,而唯一存活的那個臉譜人,也吞下了牙縫之中的劇毒,口吐鮮血,當場身亡。
白喬收回佩劍,立刻問道,“皇上,他們是誰派來的?為什麼要殺你?”
軒轅信一雙幽深如潭的桃花眼寒星點點,凜然幾許睥睨狂傲,“這也正是我想知道的。”
沉默了片刻,他側頭迎上白喬的視線,冷硬的麵部線條一點點柔軟了下來,“她還在一直到處找我?”
白喬這才想起來他此次前來的目的,“皇上,你快跟我回去吧,女皇已經……已經陷入長眠了,還不知道你回去是不是……”
軒轅信已經等不及白喬將話說完,“你說什麼?拓跋呢?他不是在萱萱的身邊嗎?”
白喬眉心深蹙,“拓跋一直在外麵尋找你。”
軒轅信咬了咬牙,一雙大掌悠的握緊,緊繃著全身的肌肉卻依舊抑製不住那顆顫抖的心。
他不再言語,縱身而起,便離開了這裏,恨不得現在就回到夏子萱的身邊。
是的,他後悔了,就算不能一輩子留在她的身邊,至少,要等到她十八歲的生辰過去之後,他……他真是罪該萬死。
太醫口中的無力回天,真的給他帶來了巨大的恐懼,他無法冒險,因為他是天煞孤星,就這一點,便奪走了他在夏子萱身邊的資格。
可偏偏,他又是解除她詛咒的人,難道這就是命中注定嗎?
原本他以為有拓跋淵在夏子萱的身邊,她會平安無事地度過自己的十八歲生辰,萬萬沒想到,拓跋淵也在到處尋找他。
他有一長串的指責和詛咒砸向自己,甚至恨不得殺了自己,但這也是要將夏子萱喚醒之後,他才能做的事情。
上了馬,軒轅信一路向皇宮飛奔而去,白喬帶著屬下一路緊緊跟隨,隻怕臉譜人會再次出現。
剛才,他也已經與臉譜人過招了,知道臉譜人的實力非凡,若是他今天沒有帶著屬下趕到,或許軒轅信就會……
因為要替軒轅信辦事,他和司徒衍都經常在江湖上行走,一眾綠林好漢也都是他和司徒衍的好朋友,他所了解的就是,軒轅信的武功,在整個天下都是數一數二的,而今,竟然多出了這麼多的臉譜人,各個武功高強,勢要將奪了軒轅信的性命。
到底哪裏來的殺機?
白喬也知道,想要殺死軒轅信的人不在少數,但是能有這麼雄厚的實力的,卻沒有幾個。
連日來的奔波,終於趕回了皇宮,軒轅信下了馬,縱身一躍,便落到了悅仙宮的大殿門口。
司徒衍和小血都在悅仙宮的大殿內,見到風塵仆仆歸來的軒轅信,兩人是又驚又喜,立刻迎了上去。
八兩也是第一時間跑去紫煙宮,將舞傾城找了過來。
而軒轅信,此時他的眼裏已經容不下任何人了,大步進了夏子萱的臥房,幾步便來到床邊。
他在床邊落了座,緊緊將她抱在懷裏,沙啞的聲音之中帶著上百種情緒,再見到她的喜悅,離開她的後悔,還有焦急,無奈……他這一生之中,最痛苦的就是離開夏子萱,最後悔的也是離開夏子萱,最無奈的,便是不能跟她長相廝守。
眼下,最焦急的,是不知如何才能讓夏子萱醒過來。
“萱萱,我回來了。”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仿佛是經曆了滄海桑田之後所提煉出來的痛苦。
手臂的力道越來越近,軒轅信恨不得將夏子萱揉進自己的骨血中才好。
她和他本就是一體,她就是他身上的一塊肉,離開她,已經是切膚之痛了,而現在,她陷入了長眠,更是讓他進一步感受到了生不如死的滋味。
“萱萱,你睜開眼睛,睜開眼睛看看我好不好?”冰涼的液體順著他蒼白的臉頰簌簌落下,滴答滴答落到了夏子萱的安祥的睡顏上,浸濕了她的睫毛,猶如被風吹雨打零落的蝴蝶。
他一聲一聲乞求,可是,懷中的人兒,就是一點反應都沒有,軒轅信感覺到自己的靈魂都深陷在痛苦之中無法自拔。